他怀里还捏着张病历上撕下来的纸,能看得到上面画的半张脸。
段之恒捏手捏脚地走过去,把那张纸轻轻地抽了出来。
那是他的素描画,画里他躺在病床上,手上还挂着点滴。
“邓老师,您醒啦。”
许落惺忪着眼,显然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说话的时候,还带着股迷糊的粘腻感。
他打着哈欠,又用力眨巴眨巴,窗户开了条缝,一阵冷风吹得他一哆嗦。
“邓,邓老师!我,那个,我……”
段之恒看着许落蹭地从椅子上弹起来,那张小脸蛋几乎是一瞬间就红透了,伸手试图从他这儿拿回纸去,又觉得从别人手里抢东西不太好,脑袋低得要进地底里去,就看见那耳朵,还有头顶发旋旁边被睡乱的头发。
Alpha强忍住想要摸一摸的冲动。
多亏这两天打了那么多抑制剂。
“没事儿,”段之恒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足够平淡,“画得不错,我很喜欢。”
许落害羞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邓老师人太好了,他那样随意的画作,都要夸他。
“邓老师,您,您不用,不用对我这么好……”
“嗯?”
许落说话的声音实在太轻了,段之恒只能又蹲下身去,这么一凑,两人之间的距离更近了。
气氛一下子变得暧昧起来,尤其是Alpha病房里,有太多因为信息素失控而住院的病人了,刚才许落还听见隔壁一些不敢让人细想的喘息声。
许落觉得自己大脑快要被烧短路了:“您……您可以,换个课代表。”
段之恒不明白自己哪里做得不好,不悦的情绪几乎是顷刻间挂在脸上,被许落捕捉个正着:“为什么?”
许落以为是自己说错话了,可他想到刚才小护士说的话,磕磕巴巴地解释着:“我,我是,是个缺陷型Beta,是,是很不好的Beta,会被,信息素影响,您和我呆,呆在一起,还要用抑制剂,对,对您身体有,很大,很大伤害……”
段之恒无所谓用不用抑制剂,他因为信息素过载进医院也不是第一次了。
虽然每次都是因为许落,但那又怎样。
没成功研究出摘除腺体的方法,或者是让Alpha变成Omega,这都是他不够努力的问题。
他需要换个课代表吗?这课代表不是落落当谁当?万一他家落落以为他出轨了呢?
结婚的事情不就更没着落了吗?
他家落落能有问题吗?绝对没有。
许落听不见段之恒内心的小剧场,只是看男人没回应,又继续道:“您可以,找,找个Omega同学,当,当课代表……”
“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这就是落落的不对了!
他不喜欢自己就算了,还要逼他找一个Omega!
他好不容易设计来的二人独处办公室时光!
“不是,邓老师,我不是那个意思……”
许落试图跟上扭头就走的邓中华,却被对方拦住:“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邓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