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额角淌血,死生不明,青年满身是伤,眼神冷漠。
仿佛是一对为复仇而来的鬼魂,又像开在冥府之路上的双生彼岸花,鬼气中又带着丝不可亵渎的神性。
这一幕极具冲击与震撼。
余鹤脖颈上的淤青极深,透露出阴气森森的黑紫,指痕模糊不清。
这种形状颜色的淤青绝非一次形成的。
脸上指痕倒是很明显,破裂的唇角证明余鹤也曾遭遇暴力。
屋里一共三个人,三个人都受了重伤。
张鸣眼皮一跳,终于意识到这个看似简单的非法拘禁背后有多复杂了。
难怪他哥要他亲自过来。
余鹤将捂在白沐头上的毛巾拿开,给张鸣看白沐额头的伤口:“警官,他快死了。”
张鸣俯身去扶余鹤:“你还好吗?”
余鹤看了眼张鸣:“张鸣?”
张鸣点点头。
余鹤捡起地上的手机,语气比和张鸣说话时生动很多:“你姐夫的弟弟来了,我得跟他去警察局了。”
“去吧。”傅云峥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我在路上,晚上接你回家。”
挂断电话,余鹤把手机递给张鸣:“裘洋的。”
张鸣看到余鹤的双手在微微发抖。
这种颤抖完全有别于寒冷或恐惧,这是过度亢奋的颤抖。
常年和罪犯打交道的张鸣察觉到一丝违和,他意识到余鹤似乎在压抑着内心的某种激动。
张鸣后背不自觉地绷紧,下意识和余鹤拉开距离。
余鹤给他的感觉太危险了,完全不像他哥口中那个‘挺好糊弄’‘脾气也挺好’的小孩,即便余鹤没有做出任何过激举动,但张鸣完全没办法说服自己说眼前的这个余鹤很无害。
如果硬要张鸣形容,语文修辞手法学得非常差劲的张鸣只能用‘炸弹’两个字来形容他所见到的余鹤。
危险、可怕、活跃度高,极不稳定。
他甚至怀疑余鹤是不是食用脸上什么非法兴奋剂,决定带回局里先给余鹤做个毛发检测。
张鸣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余鹤忽然低头呕出一口鲜血,吓得张鸣一把扶住余鹤:“你没事吧。”
余鹤的声音很哑:“没事,食道和气管上的血管被掐裂了,喉咙里的血。”
张鸣打量着余鹤:“我先带你去医院吧。”
余鹤又右手给自己的左手把脉,发现自己心跳快得异常,这种情况下诊脉也真不出什么结果。
余鹤握着自己的手腕想:
为什么心跳得这么快?这是不正常的,是情绪太兴奋了吗?
你应该镇定下来,余鹤,这样的状态不对的。
躁郁症又发作了。
余鹤的情绪从来很少这样糟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