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金体写出来的字真是潇洒,傅云峥赞了句好字,又问:“横批呢?”

余鹤提笔写下四个大字:年年有余。

“年年有余。”傅云峥眼眸中荡开微不可查的笑意,拿起写着横批洒金红纸轻轻吹了吹:“那最好不过了。”

余鹤涮了笔回来,把春联搭在架子上晾干,问:“你刚才说玩什么游戏啊。”

“我跟你打个赌。”

“赌什么?”

“赌你做不到一个小时不跟我说话。”

余鹤切了一声:“一个小时?我以为你要说一天呢,那不就是上楼睡个觉的事儿。”

“去睡吧,”傅云峥拿出手机调到计时器的界面上:“我开始计时了。”

余鹤比了个OK的手势,后退三步转身往书房外走。

傅云峥点开计时器:“小鹤。”

余鹤转头:“怎么了?”

傅云峥亮出手机,面无表情:“三秒。”

余鹤气坏了,走过去重置计时器:“你这是钓鱼执法,不能算。”

傅云峥很好脾气地点点头:“那我下次和你说话你别理我。”

余鹤敛下眉,居高临下俯视傅云峥:“你就逗我吧。那我跟你说话你别理我,你做得到吗?”

傅云峥无言以对,他确实做不到。

游戏还没正式开始就结束了,很明显余鹤已经输了,虽然傅云峥耍了手段。

通过这个失败的游戏,余鹤意识到,原来和话多话少没关系,他和傅云峥就两块儿能产生共鸣的石头,只要一方发出声音,谁都没办法不理谁,所以结果显而易见,他们总是有说不完的话。

晾干春联后,还没来得及贴,余鹤便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电话那边是一个很温柔的女声:“喂,是……余鹤吗?”

冥冥中,余鹤忽然生出种很奇异的感觉,他问:“你是谁?”

那个女人说:“我是你的妈妈,小鹤。”

余鹤握着手机,一阵恍惚。

不知是否是母子之间的特殊联系,在余鹤听到这个女人的声音的瞬间,就有种奇妙的预感。

如今预感落实。

他的亲生父母,终于,出现了。

*

半小时后,余鹤站在穿衣镜旁,换了好几身衣服都不满意,他征询傅云峥的意见:“还行吗?穿西装会不会太正式了?”

傅云峥看着镜中的余鹤,很诚实地说:“你穿什么都好看。”

余鹤非常紧张,他松松领带,目光落在书桌上的一张老照片上:“不知道我妈妈现在长什么样子。”

傅云峥安慰道:“不是马上就能见到了吗?”

余鹤坐立难安,在原地来回踱步:“你说我见到他们该说什么,上来就叫爸爸妈妈吗?我怕我叫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