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肾衰竭不是急性病,慢性肾衰竭分为5期,在1-4期的时候,可以通过积极控制血糖、血压、血脂,同时服用保护肾脏的药物来治疗。如果肾功能长期保持稳定,对于寿命影响不大,平均生存期是73岁。①”
余鹤把柳叶刀期刊上的相关报道只给余清砚看:“余世泉现在最多2期中晚期,你就想捐,等他4期再考虑这件事也来的及,这中间还有好几年,谁知道什么时候就有合适的配型出现了。”
余鹤压低声音说:“肾对男人来说还是很重要的。”
余清砚看了眼余鹤:“......我总归不会有孩子,所以.....也没那么重要吧。”
余鹤疯狂摇头,小声说:“超级重要!”
他用胳膊肘撞了下王广斌:“斌哥,给我兄弟讲讲肾有多重要。”
王广斌上下打量余清砚,先看了眼皮肤,再从额头印堂到眼眶鼻头再到唇周,通过简单观察得出结论:“你这兄弟肾挺好,看着不虚。”
就这么一打眼就能看出肾虚不虚?
余鹤来了兴致:“怎么看啊,教教我。”
梁冉解释说:“五行当中肾脏属水,看一个人肾好不好最简单就是看他肿不肿、黑不黑,这个黑不是说皮肤黑,而是从内而外的发暗、气色差。你就看眼睑眼眶、鼻头唇周,如果浮肿暗沉,那多半是肾虚。”
余鹤抬起脸看梁冉:“我虚吗?”
梁冉漫不经意地侧头瞥了一眼余鹤:“你容光焕发,皮肤透亮的跟仙女似的,你虚个屁。”
余鹤扭头跟余清砚说:“听见了吗,知道我为什么不虚吗,因为我有两个肾。”
余清砚偏过头犯了个白眼。
这段时间,余清砚过的很压抑,自从他发现亲生父母把他接回来的真实原因后,就再也没办法毫无芥蒂的和他们相处。
余世泉和张婉对他说的每一句话他都忍不住再三思索,每一个举动都仿佛意味深长。
余清砚知道自己可能是过渡解读,但他没办法不去多想。
余清砚和他的亲生父母表面和睦亲近,实则相互揣测。
这让他过的很累。
余清砚想,这还不如从一开始直接要求他捐出肾脏,也好过每天都活在戏里。
是的。
戏里。
余世泉和张婉对他的亲情浓到不真实,从他回余家的第一天开始,他就好像一脚踩进了云彩一样的泥里,表面轻柔温暖,却悬在天上,不知何时会坠落下来,而洁白柔软的云朵下面,也确确实实是一滩污黑泥泞的深潭。
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对自己这么好时,余清砚每天都端着,生怕自己行差踏错,破坏了在亲生父母心中完美形象,他时时刻刻在演一个好儿子,而余世泉和张婉在演一对好父母。
知道他们有所图后,余清砚悬在云端的脚终于落在地下,可他只能装作不知道,便冷眼看着余世泉和张婉演戏,听他们说一些暗示自己捐献肾脏的话。
余清砚是一个冷漠的看客。
当余世泉因病住院,张婉暗自垂泪的时候,余清砚又必须得走上前去,照顾余世泉,安慰张婉。
他也在戏中。
有时候,他甚至觉得张婉哭的很假,张婉根本没那么爱余世泉,她只是怕余世泉死,如果他自己来哭的话,能比张婉哭的还真情实感。
余清砚很清醒陷在这场如梦的戏中走不出来。
他能怎么做呢?
生日之后他才回学校住了一周,张婉就跑到了宿舍楼下哭,余清砚别无他法,只能跟着张婉回家。
余清砚活的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