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绵挪动着脚步,裙摆过长过大,沙沙地扫过地上,被牵红拉着拽过了身。
他对着看不见的天与地,僵硬着身体,躬了下身。
“二掰高堂。”
正位上坐着一男一女,他们的脸却像是被烟雾萦绕着,模糊的,看不清。
宋绵跟着新郎的动作,弯了下身。
“夫妻对拜。”
牵红的另一端又往下一落,而后才被捡起。
宋绵喜庆的红盖头之下,他那张脸已经不知道是被热的、还是被闷得,双颊泛着红。
他挪动着脚步转过了身,面对着这场荒诞婚礼的新郎,迟迟没有拜下去。
这一次新郎却很有耐心,他站在一旁,耐心地等着宋绵的动作。
“夫妻对拜——”
他扯着牵红的手不停颤抖着。
拜下去,婚礼仪式就正式完成了。
宋绵用力地掐着自己的手,他希望这是一场梦,噩梦,像过去做的一样,从梦中惊醒。
“夫妻对拜——”
宋绵的喉结紧张地,他像是被*控的傀儡,僵硬地拜下这一躬。
红盖头随着动作摆动了下,宋绵看见了。他看见了新郎脚上的黑靴。
也看见了。
灯光下,新郎没有影子。
*
古色古香的房间里坐着新娘。
他的骨骼比寻常女子要来得宽大一些,但依旧是清瘦的,很适合穿着这套为他量身定制的婚服。
新娘看起来很局促很不安,双手交叉着放在腿上,把裙子扯得很皱很皱。
“吱呀——”
门开了。
宋绵的脖子像是定住了一样,一动不动地朝着门的方向。他的嘴唇蠕动了一下,颤声问道:“季辞川……?”
没有人回答他,脚步声靠近着他。
繁杂的,不像是一个人。
宋绵一慌,本能地往后不停退着,却被一只冰凉的手握住他的脚踝,托住他穿着修鞋的脚,踩到了自己的膝盖上。
明明他已经在宋绵的身前,远处的桌子处却又响起“哗啦啦”的倒酒声。
“你瞧他害怕的样子。”
又有一道声音响在他的头顶,从进门开始到现在就高高在上地盯着他:“像不像只胆小的猫?”
“像,多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