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冲书摇摇头,抹了把脸,哽咽道:“我不哭了,就灰尘太多迷了眼睛,您也别哭了,我也给您擦擦。”
他怕老人家被自己带累地哭坏身体,强自振作起来,扶着她慢慢走回外伯祖母自己家里。
他之前为了孟辰安学了几手厨艺,这次也一并显摆给老人看了。
菜是后面现摘的,天然无公害,昨晚大鱼大肉地吃,今天他就想吃点清淡的,就炒了个鸡蛋,煮了一锅菜粥,两个人一块吃了。
下午外伯祖母午睡躺下后,他关了门悄悄回了自己家,将箱子里的东西一样样翻出来,擦干净,放在院子的廊檐下晒。
他也把那个木箱子里里外外擦了好几遍,上头喜鹊报春的图案也掉的差不多了,很难分辨。
他直接坐在门槛上,看着满地的东西发呆,接近四十度的高温让他全身浴汗,谢冲书也浑然未觉。
他一坐就是一下午,连孟辰安回他的电话都没发现。
在他将要与这座破旧的老房子融为一体前,他才缓慢地站起来拍了拍尘土将那些老物件一样样地拾到木箱里。
也就在这时候,他发现了一样东西。
箱子里面都开裂了,一个小小的吊坠项链因为不起眼,卡在缝隙里都无人发觉。
刚才谢冲书清理木箱的时候都没有第一时间留意到。
项链的款式也同样的老旧,是曾经流行过的那种能放照片的吊坠。
谢冲书将它轻轻掰开,开启里面尘封多年的秘密。
那是十八岁的潘筱云,因为读书早,她那个时候应该是上大二,她胸前的S大校徽和现在的没太大差别,导致谢冲书能一眼就认出来。
那个时候的母亲笑得很甜美,扎着高马尾,与一个三十多岁的俊美男人依偎在一块。
谢冲书谈过恋爱,知道普通朋友和情侣之间的气场差异,如果不是真心地喜欢和依赖对方,是不会拍这样亲密的照片的。
心跳莫名加速,谢冲书的手指触摸上这个男人的脸,有一种怪异的熟悉感挥之不去。
男人戴着眼镜,五官€€丽,颊边有个浅浅的酒窝,他笑容很克制禁欲,眼眸中似有春日盛放的繁花,不论是二十多年前还是在今天,相信很少会有女人能禁得住他笑靥的诱惑。
这样一个有如此惊人外貌的男人如果内里是个衣冠禽兽,那么受害女性只会数不胜数。
谢冲书的脑子一片空白,他拼命搜索记忆,都不记得母亲曾经提起过这样的男人。
他会是谁?
谢冲书感到自己似乎在二十二年后的今天总算碰触到了某个事实真相。
“小书€€€€小书€€€€”外伯祖母的喊声从院墙外传来,将他的神思拉了回来。
老人家拄着拐杖走进来,看到坐在门槛上的谢冲书才松了一口气,埋怨道:“怎么不声不响坐在这儿,你这孩子还真把东西拿出来晒了,热不热?赶紧和我回去。”
谢冲书三两步跑到外伯祖母面前,将手里的照片递给她看。
她眯着眼,身体后移,盯着看了许久,摇头苦笑道:“看不清,人老咯,好多年前眼睛就不行了,半个睁眼瞎而已。小书,这什么东西?是阿云的项链?”
“您有老花镜吗?”谢冲书急得冒烟,他迫切想要知道答案,在整个J城有可能知道这个男人身份,当年母亲会愿意与之透露一点实情的,只会是面前的老人了。
“有,在家里。”
“外伯祖母,我们现在就回去,去找眼镜。”
谢冲书控制不住浑身的战栗,连搀扶老人的手都在不断发抖,他既害怕又期待,他有一种预感,他和照片里的男人关系匪浅。
戴上老花镜的外伯祖母盯着项链里的照片看了好久,她年纪大了,记性也不是很好,很多久远的事都记不太清了。
只是照片里的男人容貌太过惊人,谢冲书觉得只要是见过的人不可能会没有丁点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