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辰安将粥喝完,让祝淮打了水给他擦脸,然后就开始压榨劳动力,像是要把一周的工作全部挪到今天下午完成一样,完全不像个躺在病床上的伤患,工作热情和外面火辣辣的烈日有的一拼。
祝淮帮孟辰安回复工作邮件,顺带汇报各项进度,老板躺在病床上还不忘工作,看来就是世界毁灭,他都不会失业啊。
到了傍晚,有护工进来询问晚餐的事,被孟辰安推脱了,而是让祝淮点了两份餐。
祝淮还另外给他叫了一份骨头汤,俗话说吃哪补哪,情愿老板在集团办公室对自己进行剥削,也不想把办公地点搬到医院病房,实在太不方便了。
刚吃完饭,那个护工又进来说要帮孟辰安洗漱。直到这时,祝淮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了不对劲。
孟辰安很少会将个人情绪表现出来,在陌生人面前一直会维持着良好的修养,但这回他竟然突然拉下了脸严厉地要求护工离开。
“祝淮,打盆热水给我。”
“哦?哦哦,好的。”祝淮将装温水的脸盆摆在床边的凳子上,方便他使用,毛巾也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他意识到孟辰安的目的,又将下午带来的包打开,将睡衣也整理出来放好,“我帮您吧。”
“出去!”
祝淮落寞地走出去,关门时又不放心地多嘴了一句,“我就在外面,有事您叫我。”
他忐忑极了,做贼一样贴着门板听里面动静,却一无所获。
他烦躁地在走廊里踱步,偶尔有经过的护士都会盯着他看,有的还会出言提醒他保持安静。
可祝淮哪里静得下来,他猛然想起远在天边的康琪,虽然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但他还是义无反顾地选择去骚扰她。
电话接通后,里面传来打转向灯的声音,还没等祝淮开口,康琪就抢先说道:“不用说了,我在来医院的路上,大概还有半小时。”
祝淮像是找回了主心骨,心里沉甸甸的重量放下了一小半。
康琪来得比预想的快,二十多分钟后对方就到了。
祝淮想说点什么,却被对方脸上过于严肃的表情镇住了。
康琪摆摆手算是打招呼,然后敷衍地随意敲了一下门,都不等里面答应就破门而入并无情地将祝淮挡在了走廊里。
祝淮捂着差点撞塌的鼻子欲哭无泪,觉得康琪刚才的做法活像个女土匪,就怕里头的娇花被霸王硬上弓了。
像是为了应证他的想法,病房里很快传出争执声,女性尖细的嗓门穿透力十足,虽然听不清内容,但不妨碍祝淮已经脑补出一场大戏。
他进退两难,觉得身为孟总的助理现在就应该进去帮上司拉回赢面,但是康琪的战斗力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如此娇弱可怜,实在不是这个女魔头的对手。
算了,康姐拿着孟总开的薪水,不能把人怎么样,现在门又锁了,不是我不愿意帮孟总,实在是有心无力。
祝淮自欺欺人地在门外等了好一会儿,门里的动静才平息了下来。
康琪冷着一张脸将门打开,烈焰红唇仿佛是刚吃了人。祝淮越看越害怕,想找个借口跑路,却被对方拉进了病房。
“地板拖一下。”病床边洒了一滩水,康琪将拖把塞他手里,然后拿了个桃子坐在沙发上开始啃了起来。
祝淮求助地望向老板,但孟辰安用被子蒙着头,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在装睡。
他任劳任怨地将地脱干净后,康琪已经将一个大桃子吃得只剩桃核,他口水跟着疯狂分泌,正想也去果盘里拿一个吃,就听康琪吩咐他:“尽快给孟总找个护工,明天早上就要到位。”
祝淮记得原本有一个,只是傍晚被孟总赶走了,他点点头,刚想问问孟辰安对护理有没有要求,就被康琪的厉眼瞪得不敢动弹。
康姐的心情似乎也很不美丽,祝淮咽了口唾沫,也不知道刚才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他讪笑着悄悄退了出去,准备现在就联系人看能否尽快找到合适的护工。
等祝淮出去了,康琪叹了一口气,问:“孟总,还在生气?”
对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像是没听到她说话。
康琪说:“我让祝淮再请个护工,您不喜欢别人请的,我们找的您总该放心了。如果您还闹别扭,为了什么尊严面子拒绝我,自己活受罪,那我不介意现在开始就常驻在这间病房里,衣不解带地照顾您,就像刚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