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琪拎着长柄伞来到办公室,伞尖往地上一点,孟辰安还以为她扭伤了脚正拄拐。
“你做什么?”
康琪指了指窗外,“外面在下雨。”
“我知道在下雨,但你把伞拿进我办公室是什么意思?”
将伞斜靠在办公桌旁,康琪冷哼道:“有人担心您办公室漏雨,这不贴心地送了伞来,我看干脆过几天让集团招标,让这小子派个泥瓦匠来竞标修屋顶。”
孟辰安看都不看雨伞一眼,“招标就不用了,你不如叫采购部门买上十来个盆给我接漏水,你负责端着。”
康琪立刻绷紧了皮不敢再开玩笑,而是说起了正事,“星锐也是奇怪,之前那么横,铁了心不再往来,一夜之间态度大转变,不会是有猫腻吧。”
这事集团高层还专门开会讨论过,虽然看法各不相同,但因为目前形势不乐观,导致还是有很大一部分管理层觉得星锐这条线不能断。
“先看看再说。”孟辰安暂时未表态,星锐那边约了集团的人聚一聚,几天前叔伯那边就开始准备这次会面,对方嘴上只说是小聚放松放松,实际要做什么大家心知肚明,这将是至关重要的一仗。
康琪离开后,孟辰安继续工作,到下午两三点,外头狂风大作,雨点疯狂的拍击声在他身后被无限放大,整栋大楼都在细微晃动。
孟辰安揉了揉酸疼的眉心,起身想去接一杯咖啡,因为还在想报表数据,脚底被绊了一下才察觉雨伞的存在。
长柄伞横在地上,如同一道迈不过去的坎,孟辰安烦躁地踢了一脚,直接跨了过去。
他喝着咖啡回来的时候,发现搁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拿起来一看,发现是个陌生号码发的短信。
这几天孟辰安的黑名单里躺了好几个这样的号码,不用猜就知道是谁的杰作。
除了短信偶尔还会有来电,响两声就断了,似乎在验证自己是否被拉黑。
短信的内容只字不提那些不愉快的事,谢冲书像是得了失忆症,又回到了当初两人关系还不错的时候那种自说自话的模式。他每天会分享很多自己的事,鸡零狗碎什么都有,连一天喝了几杯水都要献宝地向孟辰安汇报。
孟辰安搞不懂他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难道是自己的态度还不够明确?到底是什么放任了他这种肆无忌惮的行为?
和星锐的会面地点选在一家私人会所。
孟宏昌亲自出马,带着心腹和几个高层浩浩荡荡地杀了过去,去之前还破天荒地叫上了孟吉和孟辰安。
孟辰安旁听了一上午,发现星锐新上任的老总态度很奇怪,他并不应答所有试探性的问题,虽然和之前判若两人,却也没有完全放下芥蒂,像是故意吊着他们,滑不留手。
更匪夷所思的是,他屡次将话头递到自己这边,问他的看法,没过多久,叔伯看他的眼神就很不对劲了。
孟辰安怀疑这个老总是故意的,但看他目光神情又真挚的不行,不像存心挖坑给自己跳。
中午吃完饭,孟宏昌提议去打斯诺克消食,孟辰安并不擅长,就找了个理由躲了出去。
星锐老总的侄子追了出来拉着他要去茶室下西洋棋。
孟辰安推脱说自己不会,可对方热情过了头,“象棋,象棋总会吧。”
两人来到茶室,这边环境比起会所的其他地方更加幽静,每一间都用花格或 者屏风半隔开,保障了客人的隐私。
没想到对方是个臭棋篓子,下了两盘,孟辰安默默评价他为人菜瘾大的典型代表。
中途他去了趟洗手间,路上看见一个侍应生引着位年轻漂亮的女孩进来。
女孩挎着限量版包包踩着小高跟,衣着、妆容无可挑剔,看得出来家世很好。
孟辰安没放在心上,从洗手间出来就原路返回,刚才的那个侍应生正带着另外两个人端着茶点往之前的包厢走。
有个人不小心将门口的屏风撞歪了稍许,露出里面对坐的年轻男女来。
孟辰安愣住了,只因其中那个男的是谢冲书本人。
侍应生很快将屏风摆正挡住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