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秋说:“在喝姜汤。”
喝了半天,一半都没喝完。
谢辞雪抢过他手里的碗,语气纵容道:“你不爱吃姜,别硬逼着自己喝了,喝这么些也足够驱寒了。”
说完,他仰头,将碗里剩的大半姜汤喝完。谢玉龙对自家儿子黏黏糊糊的行为没眼看,她冲陆鸣秋道了句晚安,旋即端着酒杯娉娉袅袅走回卧室。
偌大的客厅只剩两人,谢辞雪见母亲离开了,搭着沙发的手立刻下移,转而搂上陆鸣秋的肩膀,将人圈在怀里。
陆鸣秋调整姿势,全身的重量向后压,整个人软软的靠着谢辞雪。
“你下个月生日,准备怎么过啊?”
谢辞雪想了会儿,笑道:“我想和你约会,以及……”
他话音一顿,突然不说了。
陆鸣秋偏过头,望着谢辞雪的脸,好奇问:“以及什么?”
“以及和你约会。”
说完,他捻起陆鸣秋的一缕发丝,放在鼻尖轻嗅,橘子香波的味道在发丝间浮动,带着果木特有的清新,暗香盈盈,但并不甜腻。
陆鸣秋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接着问:“你只想和我约会,不想要礼物呀?”
谢辞雪愣怔,忽而思及对方为拉则画的肖像,作画的几个小时里,陆鸣秋全神贯注,一双眼只盯前方的模特。
那时他便想,如果陆鸣秋看的人是自己该有多好。
他把玩着柔软的发丝,声音里带了点希冀:“秋秋,你送我一幅画当礼物吧。”
陆鸣秋也想到了在孟屯发生过的事,他明知故问:“你想要什么画?风景画?”
谢辞雪与他对视,一字一句认真道:“我想你画我。”
客厅开了扇小窗,为的是通风换气,首都夜雨溟蒙,夏风将淅零淅留的声音送进屋内,做二人谈话的背景音。
陆鸣秋从男人怀里出来,同他拉开一段距离,掌心的发丝陡然飘走,只留残香在手,随夜风荡漾。
“谢先生,请我画画要给钱,很贵的。”
他语中含笑,眉眼也含笑。
调风弄月,动人心魄。
谢辞雪笑着看他。
“有多贵?”
陆鸣秋想了想,故意说:“和月亮一样贵。”
意思是无价。
谢辞雪牵住他的手,用力往前一扯,把人重新拽回怀里,两人挨得近,呼吸交缠,唇与唇之间的距离只有几厘米,轻轻一动就能亲到。
“秋秋,我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给你,够吗?”
所有。
这两个字的确贵重,可陆鸣秋听了只觉得惶恐,生怕它如梦幻泡影,一碰就碎。
“谢辞雪……”
陆鸣秋的眼神有些冷,携风带雪,含着霜。他的手指轻触谢辞雪的眉心,而后往下,划过鼻梁,划过薄唇,最后停在男人凸起的喉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