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又成菩萨了?”陆鸣秋抿抿唇,觉得这人真是什么比喻都敢说,也不怕亵渎神佛。
谢辞雪把黄金庆典戴在陆鸣秋的耳畔,娇花配雪肤,美极也艳极。他兀自欣赏片刻,然后才开口回答问题。
“你是我的菩萨,只度我一人。”
“油腔滑调……”陆鸣秋虽然嘴上抱怨,可听见情话,心里亦是高兴的。
不过说到神佛,他又忽然想起件事:“对了,我们什么时候去白云观?”
本来在蓉城时就说好,要抽空到白云观拜三清,可是前段时间事情多,谢辞雪要处理公司的业务,陆鸣秋也要忙油画评奖的流程,一来二去,就暂时给搁置了下来。
谢辞雪思索片刻,觉得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是初九,黄历中宜出行、宜祈福,而且他刚忙完公事,下午正好有空。
定好拜观的时间,午后两人一起出门,开车到白云观,此地为道教全真龙门派祖庭,亦是首都的名胜古迹,不过他们选的时间巧,恰逢工作日,道观游人不多,多的是虔诚香客。
进山门,行至大殿,仙宫恢宏巍峨,阳光耀顶,连屋檐的瓦片都镀了层薄金,道观自带清正之气,走进来后,不信三清的人都要来表表虔诚。
陆鸣秋捐了香火钱,而后跪拜祈福,他垂首低眉,俊秀的面容沉静端庄,不敢有丝毫的不敬和亵渎。
他求真人保佑,让陆映春平安康健,一生顺遂。
他跪得诚恳,旁边的谢辞雪抬起眼皮看他一眼,见青年神情肃穆,也连忙闭眼求神,他觉得自己所求甚多,既希望陆小妹能够好起来,又希望陆鸣秋早日功成名就,最后,他还想求自己和陆鸣秋白首偕老……
可小时候,外婆告诉他,贪心不足蛇吞象,拜神拜佛的时候要克制,否则会不灵验。
谢辞雪在心底叹口气,纠结两秒后,他只求了一件事。
他求陆鸣秋万事顺意,得偿所愿——
余生再无遗憾。
***
拜完真人,时间尚早,白云观风景怡然,谢辞雪带陆鸣秋四处闲逛,他们走走看看,逛了两三个钟头,故而离开山门时,天色已晚,来不及回家吃饭,谢辞雪致电谢玉龙,说他们今天在外边吃,挂断电话后,他转过头问陆鸣秋想吃什么。
陆鸣秋想了许久,最后冒出一句:“首美有条夜市街,我想去看看。”
谢辞雪自幼养尊处优,即使是谢家遭难的那几年,他的生活品质仍旧是标准的富家水平,只是少了些一掷千金的豪情。
夜市街这种地方,他还真没去过,但陆鸣秋想去,谢辞雪也愿意纵着他。
开车到首美的时候,谢辞雪腕表的指针正好跳到19:30的位置,夜幕笼罩四九城,街边的路灯依次亮起,为夜市增添了一抹热闹亮丽的光芒。
陆鸣秋今天随便穿了件圆领长袖衫,配浅色的牛仔裤,头戴鸭舌帽,打扮得很学生气,放在周遭的大学生队伍里,完全不觉得违和;倒是谢辞雪,出来烧香依旧穿西服,手工定制,面料非常轻便,工艺做减法,初夏穿完全不觉得热,但这样的打扮,更适合CBD,出现在夜市会非常的违和。
他和陆鸣秋走在一起,仿佛社会人士配男大学生,吸引了周围许多人的回眸,他们的目光在二人间扫视,最终停在陆鸣秋的脸上,或惊讶,或赞叹……期间有人前来搭讪,问陆鸣秋索要联系方式,谢辞雪心里醋得要死,但表面还是温声细语地说:“不好意思,他已经有男朋友了。”
那人面露遗憾,放弃前还不忘来了一句:“帅哥,真的不能给个微信吗?你们要是分手了,可以考虑考虑我啊!”
谢辞雪气极反笑,直接牵起陆鸣秋的手,转身离开,没有再搭理这人。
陆鸣秋咬了一口手里的红豆饼,抬眼看身前的男人,见他面色紧绷,一脸不爽的表情,不由笑道:“怎么,生气啦?其实没有必要,我是你的男朋友,他们又抢不走。”
谢辞雪收拾好情绪,压制住心头弥漫的醋意,温和道:“我虽然会吃醋,但不至于生气,只是他说到我们以后分手……这句话我不爱听。”
陆鸣秋拍拍他的胳膊,以示安慰,谢辞雪顺势牵他的手,十指相扣,难解难分,这动作倒是颇有成效,打消了许多人前来搭讪的心思。
夜市街小吃多,陆鸣秋对这条街很熟,每家的招牌菜他都牢记于心,他们走进一家位于拐角处的饮品店,陆鸣秋看见老板娘后叫了声“燕姐”,老板娘以为他是熟客,收钱时抹了个零,但陆鸣秋扫码付款时,还是习惯性给了全价。
坐下后,谢辞雪说:“你毕业好几年了,居然还记得这家店的老板叫什么……”
陆鸣秋吃着碗里的芋圆,语气轻松,说出的话却沉重。
“顾少容控制欲强,不让我同外界有过多接触,我住在南庭新苑的时候,只能一遍遍回忆自己的大学时代,当一个细节在你的脑海里重复了上千遍,印象自然很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