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了一下,抬手拿起桌上的盒子,里面放着的是许多封信。

这些信经过时间的浸染,或多或少都留下了年岁的痕迹,有些甚至被烧得只剩下了一半。

这是他的信。

当年谢蜩鸣得知真相后心如死灰,本想烧毁它们,但楚景把它们从火中抢了出来。

谢蜩鸣后来死遁,干脆把这些信都留给了楚景。

没想到楚景最后会交给傅季秋。

难怪傅季秋会说他知道了自己爱他的原因,原来他已经看过了这些信。

除了这些信,桌上还放着一份死亡证明,一份化验单,一本《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和一本日记。

那本日记本廉价破旧,是学校商店里最常见的那一款。

但却记下了谢蜩鸣整个少年时期那份无法言说的感情。

他一直把日记和信随身携带,但当年一切都太匆忙,他只来得及把信交付给楚景,其他的就来不及了。

没想到最后会落到傅季秋的手里,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出来?

虽然这是他的东西,但现在傅季秋失着忆,谢蜩鸣又坚持自己只是护工。

因此根本没办法开口把这些东西要回去,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把手中的东西放了回去。

书桌的抽屉半开着,里面放着很多机票的存根,几乎堆满了整个抽屉。

谢蜩鸣记得傅季秋不是爱出远门的人,但现在自然不适合开口询问,只能把所有的疑惑憋回肚子里。

谢蜩鸣将一切复原好,这才抬手拍了拍睡着的傅季秋。

傅季秋很快醒了过来,他似乎还没睡醒,眼中带着几分困倦,朦胧中对着他喊了一句,“鸣鸣。”

这声“鸣鸣”让两人俱是一愣。

傅季秋坐起身来,很快回神,对他说了句,“抱歉,刚才没睡醒。”

谢蜩鸣没答。

然后就见傅季秋的神色突然黯然了下去,将桌上的东西一点点收了回去。

“我确实是认错人了。”傅季秋拿起那份死亡证明道,“怪不得他从未出现过,原来他已经……”

傅季秋说到这儿顿了片刻,似乎有些说不下去。

谢蜩鸣没有打断他,只是在一旁默默看着。

傅季秋认为他已经不在了,似乎也不错。

反正傅季秋已经想不起来他的样子,也不知道他的名字。

他们这辈子大概真得不会再有交集。

“我知道我们是因为一次资助而相识,保持了很多年的通信,可是我却一点也不想不起他的样子。”

“我应该很爱他,但为什么却偏偏把他忘得最彻底?”

傅季秋说着,从盒子里拿出一封被烧了一半的信

“为什么这些信会有烧过的痕迹?为什么我连他的一张照片也没有?”

傅季秋说到这儿,神色突然痛苦了起来,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似乎在逼着自己回想什么事情。

“傅先生。”谢蜩鸣见状连忙叫住了他,“你现在状态不好,还是先不要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