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就胳膊。”陆鸣殊却笑笑,“这条胳膊有点倒霉,好不容易才好,这下又得养几天……”
他语气太随意了,就好像着不是什么严重的伤,而只是被蚊子叮了一口。
“真的没事?”顾浔有些不相信。
“真没事。阿浔,你都不知道,刚被刀扎完的时候,我还想着要拍照给你看的,想卖卖惨、让你心疼我。但后来……后来就算了。”
陆鸣殊看着他,目光那么真挚,专注,仿佛除了眼前的他之外,再容不下其他。
顾浔心跳得更快,大脑一片空白,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就很慢地开口:“为什么算了?”
“因为舍不得。”陆鸣殊说,他又笑了笑,亲了下顾浔的眼睛,“谁知道还是被你看到了,所以你心疼吗?”
“我……”心疼,当然心疼,疼得他说不出话。顾浔缓过神,按住他的胳膊,“我先打电话叫救护车,然后给你紧急处理下伤口!”
“横横横€€€€横横€€€€”
这里路偏,周围根本没有人,切诺基最终撞在旁边的防护栏上,车头还在冒着烟。
车里的人不知醒着还是昏迷着,始终没什么动静,这时候竟也动起来,正尝试着点火。
但发动机不知道是不是发生了故障,车子缓慢地动了动,再次撞在护栏上。
顾浔被这阵动静惊了一下,心里顿时一紧。他忽然想起来,这辆切诺基刚才是直冲他们而来,这根本不是个意外,对方就是故意要撞他们。
而如果他的猜测是对的,那对方随时都会再撞过来,他们恐怕等不及警察和救护车。
“阿浔,你还愿意相信我吗?”陆鸣殊显然和他想到了一起,两个人这个时候都在发抖,一个是怕的,另一个是疼的。
“我相信。”顾浔说。
“嗯。”陆鸣殊像是亲不够似的,又吻了吻他的脸,“我好高兴啊。”
心脏骤然锁紧,连带着手下都不自觉用了几分力,疼得陆鸣殊抽了口冷气:“嘶……好疼啊……”
“我以为陆总感觉不到疼。”顾浔语气凉凉的,动作却放轻不少。
与此同时,那辆切诺基再次启动了引擎。
陆鸣殊单手握住方向盘,目光一凛,“顾医生,坐好了,我们走了……”
他一条胳膊完全动不了,好在平时没少玩车,车技一流,单手也将车子开得很稳。
顾浔双手勒住安全带,侧身看着他,身体止不住微微颤抖。陆鸣殊似乎是想握一握他的手、安慰他,但忘了自己的手伤得有多重,稍一动,就疼出一头冷汗。
“别怕宝贝儿,我不会让你有事的,相信我。”
胳膊上的玻璃还没取出来,哪怕已经紧急处理过,血还是在不断地往外流。
原本裹在胳膊上的那块白色纱布已经彻底被染成了血色,连方向盘上都沾到了血。哪里都是血。
“相信我,很快就到了,别怕,也别这样看着我,我有点害羞,车都要不会开了。”陆鸣殊朝他笑笑,竟真的显出有些羞赧的模样。
“……”顾浔心头震动。
其实应该是要怕的,一个独臂的、随时都可能晕过去的司机,一辆被撞扁了车头的车,还有身后那辆充满不确定因素的切诺基……
而且陆鸣殊握着方向盘的手抖得厉害,只要一不小心,他们的车就可能侧翻过去。他们或许就会死。
可此时此刻,顾浔却没有想象中那样恐惧,心里对陆鸣殊的担心仿佛超越了一切。
尤其是那条胳膊,先是被刀划,又是被扎玻璃,旧伤未愈、新伤又起,多疼啊……
“操。”切诺基紧追不舍,离他们越来越近,“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