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有力的手臂环过他的肩膀,骨节分明的手摩挲着单薄脊背,瞿平戎不断亲吻着他的耳侧和脸颊,低声哄着:“好了,不怕,没事了,没事了,我在呢,我是瞿平戎,我在呢……”
视线慢慢聚焦,林峭的呼吸渐渐平复下来,他这才发现自己好像由始至终都被人抱在怀里,炙热的体温透过衣料将他包裹,如同一个很安全的港湾。
察觉到怀里人逐渐冷静下来,瞿平戎将他松开一点,食指曲起蹭了蹭他的脸:“怎么样,好点了吗?嗯?”
轻柔的吻落在脸颊:“不怕不怕,乖,我在你怕什么……”
林峭轻轻呼出一口气,伸手抱住瞿平戎,越过那人平直结实的肩膀,他低头看着自己摊开的手指,有些懵懂的讶然:原来我也会有恐惧这种东西吗?这种感觉真的太陌生太奇怪了。
眷恋似的蹭了蹭那人的肩膀,耳边响起瞿平戎的低笑:“现在知道你男人多可靠了吧。”
“没事了啊,喝点水好不好?”
“嗯……”
瞿平戎起身去倒水,留他一个人坐在床上,目光落在周围洁白的窗帘床单和墙壁,独有的消毒水味让他思绪慢慢回笼,终于想起自己这是在哪里。
林峭从警局回来的当晚就发高烧被送进了医院,他的免疫能力没有原由的极度低下,连医生都查不出原因,住了一星期的无菌病房,高烧反反复复,好转之后方才转到普通的单人病房,到现在已经快半个月了。
此时瞿平戎端着水回来,在床边坐下后扶着他的背喂他喝了,方才重新上床。
这间特批病房的床足以躺下两个人,瞿平戎把人在自己怀里揣好了,又严严实实的盖好被子,轻声道:“睡吧。”
病房里安静得只有仪器滴答的声音,林峭忽然开口:“瞿平戎,我想要你的信息素。”
瞿平戎一怔,之后拒绝:“不行。”
林峭竟然又重复了一遍:“我想要你的信息素。”
自从那次之后,瞿平戎在林峭面前总是极力收敛自己的信息素,生怕会让林峭不舒服,alpha最引以为自豪的标志着食物链顶端地位的S级信息素反倒成了必须要收起的尖刺,只因林主任实在太脆了,稍不留神就会伤到他。
瞿平戎无奈道:“说了不行,你会受不了的。”
“慢慢就会习惯的。”
林峭攥着他胸口的衣襟微微起身,黑暗里眼眸却很亮:“一点一点习惯,时间长了就可以接受了,你要相信科学。”
……这是什么鬼科学
瞿平戎皱眉,良久终于妥协:“受不了了要说出来。”
林峭点头的样子近乎乖巧,他没忍住用力捏了一下他的脸,恨恨地想林主任就是有本事,真会拿捏自己。
广袤的雨林气息渐渐充实了整个房间,却因为刻意控制而变得柔和许多,如同一个宽广坚定的怀抱将人笼罩。
林峭竟然在这样的信息素包裹中,安稳地睡了过去,一夜无梦。
林峭又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才被允许出院,饶是如此,国研院还是坚持让他在家养好身体之后再上班,生命科学所和军区合作的科研基地正在筹备,除了偶尔有些文件需要他签字,部分人员组成需要他点头之外,也没什么急着处理的,林主任在硕士毕业之后难得的享起了清闲,而瞿平戎理所应当承担起了养好自家脆皮的任务,除了上班和出任务一刻都不离开家,厨艺花样翻新,几乎可以参加星级评选。
这天周末,林峭在书房看书,瞿平戎去小区超市买食材刚刚回来,没想到家里来了个不速之客。
瞿平戎看着门外的良辅,面色极为不悦,然而对方手提鲜花水果,还难得的一脸笑眯眯:“林主任在家吗?”
“不在。”瞿平戎冷硬地道。
“这样啊,可是我来之前和林主任通过电话,他说他在家里。”
“他睡着了,不方便见客,良队长来的不巧。”
说完了自己在心里冷哼,竟然还有电话,这俩人有什么好互留电话的?!等会儿就把他拉黑!
“这样啊……”良辅面带犹豫。
“是良队长吗?”
林峭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门口,他穿着一件乳白羊绒毛衣,外罩灰色针织开衫,看起来虽然比在警局好些,却还是一脸久病未愈的苍白,头发和眼睛便衬得尤其乌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