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焕问:“谁是老板娘?”环视四周,并没有看见店里有老板。
“邝姐啊,”覃忠从后厨出来,“我同学的姐姐。”
正说着,他刚刚点的糕点陆续上了,还有一碗牛肉丸汤,覃忠神采奕奕地坐在方焕旁边,示意他快尝尝,方焕拿起筷子,看着面前的吃食:“我没点牛肉丸汤啊。”
“我送的!”覃忠抿起嘴笑,有点憨厚。
果然他们同龄好讲话一些,覃志钊跟覃忠一年说的话,都比不上有方焕在的一个下午。到最后他坐在用餐区等,方焕他们蹿到后厨,厨房时不时传来笑声,还在有小工帮忙,上菜还算有秩序。
覃忠本就容易自来熟,秦子煜又是他在学校里要好的朋友,免不了要介绍给方焕认识。三个人站在白案台面上,看覃忠怎样和面,秦子煜时不时会指出他手法不对,说要按照一个时针方向揉面,方焕只当好玩,捏得满手是面泥,还趁机吹得覃忠一脸面粉,秦子煜却在一旁不悦,说方焕很浪费。
方焕说:“等下我赔你就好了。”他拍了拍手,细腻的面粉散在空气里。
“不是赔不赔的问题。”秦子煜语气很认真,还不停地收拾案几,仿佛要恢复原样。
气氛有些僵持,覃忠顶着一鼻子面粉,有些进退不是,只好打圆场,看看方焕、又看看秦子煜说:“我突然你们俩长得真的很像€€€€€€”
“谁跟他长得像了!”
两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这回覃忠终于没忍住,对着窗户打了个喷嚏。
正说着,秦子煜喊了一声‘姐姐’,原来是老板娘回来了,接着,他逃也是的离开了厨房。
方焕觉得厨房不好玩,又有点生秦子煜的气,临走前故意膝盖踢了一下覃忠的屁股:“都怪你!”
邝姐倒是不介意,简单系了围裙,让他们出去玩,这里交给自己。
不远处有卖雪糕的,是个青年人,胸前挂一个小箱子,用厚棉巾盖住,吆喝道:“五羊雪糕!五羊雪糕!”像是贩卖一份情怀,覃志钊问方焕吃不吃,方焕觉得心里很烦,胡乱点了一下头,覃志钊便朝门口走去,只留下方焕和覃忠二人。
方焕说:“你那个同学太难相处了€€€€”
“没有啦,子煜只是较真。”
“真的特别小气,”方焕接着说:“我不喜欢小气的人。”
覃忠觉得为难,但也无法责怪秦子煜,毕竟他们姐弟在香港开店很不容易,“那你还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他趴在一旁看着方焕,眼睛乌溜溜,像一只忠心耿耿的大狗狗。
方焕心里一软,勉强笑了笑,“你好好念书吧!”
“又来!”覃忠一听这话,立刻打起精神来,拍着桌子:“我大哥派你来当说客是不是。”
“神经。”方焕朝他翻白眼,“你拍什么桌子,拍什么拍!”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转怒为笑,好像化解了刚才的郁闷,方焕问到这间店的情况,覃忠一一作答,方焕有点好奇:“他们是姐弟?那怎么姓氏不一样?一个姓邝,一个姓秦。”
说到这里,覃忠一个劲儿地比手势:“嘘€€€€嘘€€€€”像是有什么惊天秘密。
原来他们并非是亲姐弟,是邝姐早先嫁给了秦子煜的哥哥,但长兄因病去世,邝姐不忍撇下他一个人,便一直带在身边,当做是自己的弟弟。没来香港之前,秦子煜性格更为内向,也许他也想替嫂嫂争一口气,发誓要念好书,将来好报答她。
方焕说:“秦子煜这人我觉得怪怪的。”
“哪里怪,”覃忠笑道,“子煜对我很好的,在学习上帮了我很多,就连我想来学习面点,也是他主动提供帮助。”
方焕不说话了。
覃忠推了推他的手臂:“怎么了。”
方焕还是不理他,闷想了半天,“直觉,哎呀,我也不知道。”
“你不是也对我很好吗?”覃忠说。
方焕见他这样说话就有气:“你是你,他是他,这能比吗?”说到这里,方焕忽觉有些失言,羞于表达平日里藏在心里的情绪,又气覃忠脑袋很笨,连这都想不明:“猪头!你是€€€€”
“猪头就猪头。”覃忠也不生气,还支着下巴看向方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