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陆陆续续上菜,端上来好几种炸物和寿司。左立似乎真的是来吃饭的,每一种夹了一个吃。他对覃望山说:“炸的很酥脆,好香。”
覃望山没有回答。
左立看他一眼,继续说:“覃律师,你跟我想象的律师很不一样。”
覃望山抬眼看着他。
左立说:“我以为律师都很健谈,滔滔不绝、口若悬河的那种。”
覃望山说:“滔滔不绝是说给客户和法官听的。我也接咨询业务,每小时3000起步,有兴趣?”
左立明了:“是工作的时候说的太多了,所以平时就不爱说话了吧?其实我也是,上班就不停地要说话,门诊,查房,病人反反复复问医嘱的,操心的家属也得应付,手术的时候好一点……”
覃望山没有听左立在说些什么,看着他的嘴唇一开一合。他忽然问:“雨那么大……丁少专程去接你吗?你们那天……在约会吧?”
“啊……”左立愣住,继而摇头:“当然不是。我下班刚好遇到丁哥,顺路送我一程。雨太大了,只好麻烦他了。我没想到那是你的车。”
“哈。”覃望山眯着眼往后靠了靠,继续问:“丁少对你很特别,对不对?”
左立夹起一粒鹅肝寿司:“他对朋友都很好,不是么?”
覃望山唇角拉平:“那我换个问法。丁少在追求你,你感觉到了吗?”
左立听到这里,抬起了头,眨了眨眼睛。覃望山又想起了那两个字,“纯洁”。他等着他无辜的否认,然后无情地揭穿他的伎俩。
左立耸耸肩,叹了口气:“我已经跟丁哥说过了。他明白我的意思。”
“说了什么?”
“我没有交往过男性。”
“是吗?”
不说不喜欢,却说没有交往过男性,这种留有余地的拒绝比立刻接受更具有诱惑力。
“你是故意把手机忘在车上的吧?”
左立摇摇头,不解地问:“为什么这么说?手机可是现代人类的命根,我为什么要把命根子丢了?”
覃望山盯着左立看了几秒钟,伸手去拿放在桌子中间的茶杯。他觉得口渴,急需一口茶润喉。他说:“你完全可以找丁少帮忙取手机,毕竟我们不算认识。”
冰镇大麦茶的凉意透过杯子传到覃望山的指腹。左立伸手去够芥末碟子,手指和手指挨得很近。
左立抿起嘴唇,他不躲避覃望山的目光,看着他不答反问:“你也完全可以通过丁哥把手机还给我。毕竟你这么忙。”
左立的眼神,包含着一种隐秘的、招惹的、狡黠的光。他的手背轻轻碰到覃望山的,然后慢悠悠地收了回去。筷子沾一点芥末,慢慢地送进嘴巴,然后含住。
覃望山深吸一口气,他好像又触到了梦里的那一点热。
第5章 局3
左立对覃望山说了谎。
他知道那是覃望山的车,刚一坐上去丁少骢就告诉了他。鬼使神差般的,下车前他把手机留在了座椅下面。
他也确信,覃望山知道自己撒了谎。左立叹一口气,低头继续写今天早上的查房病历。
咚咚咚三声,是指节扣在门板上。左立以为是胡宛娜给他带饭回来了,没有回头,仍旧专注在自己的病历上。他一边打字一边说:“谢谢小胡姐,先放那儿吧。”
“左医生?”
听到这个男人的声音,左立知道自己搞错了。他撑着桌子扭头看,丁少骢那颗圆溜溜的脑袋从门外伸进来,冲着他咧嘴笑。
左立不得不放开手里的鼠标:“丁少,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