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有点不耐烦了:“闹了一晚上,还没够吗,给我坐回去,感冒进医院别指望我照顾你啊。”
他还想说话,被我一巴掌拍在额头,硬生生给按回水里。
看见了吧,对付熊孩子就得这么干。
后来肖略还试图跟我嘤嘤嘤,均被我冷酷无情镇压,我把他包在大毯子里,吹好头发,直接押上床,盖好几层花棉被,又调了暖气,放了一杯温水在床头侧。
我干这些事的时候肖略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仿佛有万言千语要对我说。
我找了个眼罩,给他戴上了。
肖略彻底没声息了。
我对自己感到满意。
照顾了他大半宿,快凌晨,我才悄无声息离开,内心充盈着农民照顾好自己的庄稼,劳动后的喜悦,讲真,我这样的好弟弟该去评感动全国十佳好青年。
走到一半,我才想起忘转告小叔叔的话了。
算了,下次再跟他说吧。
不过想到了小叔叔,顺理成章,就联想到之前和他的谈话€€€€他为什么那么讨厌那个人?
如果我的记忆找回来了,或许我还可以试图从中调和,但我现在自己都是一团浆糊,是没法帮他们打开这个心结了。
小叔叔那个人嘴又严得很,我问他,他只会驴我。
我气了一会儿,被风吹得又冷,在原地跺跺脚,才缓过劲儿来。
话说回来,虽然我并没有真的回忆起过去的事,可情感上,却越来越没办法抵抗这几个人了,尘封的爱埋在胸口,化作腼腆的怦然心动,譬如现在,我想到他,就感觉距离上次和他说话已经过去了一万年,想立刻飞奔过去见他。
好吧,客观意义上,也是有二十来章没让他出场了。
这么看我干什么,又不是不知道这个世界是一本书,拿章节来计算时间有什么问题吗,少见多怪。
熬夜就熬通宵,我也不会寝室补觉了,直接快乐地踮起脚尖,一溜烟跑去画室门口蹲点。
此时是清晨五点。
我去得有点晚。
画室门前,已经顿了乌泱泱一大批人,最前面正对着画室的好位置已经一个不剩了,场面宏大堪比演唱会排队,竟然还挺井然有序,我提着一袋早点,瞪着眼前的队伍,一时不知该如何表达内心的想法。
最后,才憋出一个字:“草……”
这次不是植物名词,是中日双语。
队伍最末,别人看见我傻乎乎站在原地,遂不耐烦地招呼:“新来的,守规矩,过来排队。”
我出门因为怕冷,戴了口罩,所以他们并没有看清我的长相,我站到队伍最后方,虚心求教:“这是什么阵仗?”
他们匪夷所思地看我:“你是刚刚加入后援团的?这是例会啊。”
我:“例会?”
“对啊,咱们「守护世间最好的王子殿下」团当然要围绕着王子殿下展开活动。”那人慈爱地摸着我这个新人的脑袋,谆谆教导,“每周一清晨四点,沐浴更衣,在圣堂门前恭候殿下大驾光临,不可私自摆放礼物阻碍交通行进,不可送早餐,不可与殿下擅自交谈,不可与殿下保持五米以内的亲密距离,时时牢记自己的团员身份,先殿下之忧而忧,后殿下之乐而乐,是以方可全团大同。”
一个柔弱的草字,已经不足以概括我的内心活动。
半晌,我真诚地回握这位神圣团员的手,说:“您辛苦了!”
我就捧着包子馒头,跟他们一起蹲点等这位世间最好的王子殿下,起初还打算给他们分一点吃的,结果众人义正言辞拒绝我,训练有素从兜里掏出牛奶压缩饼干,不慎掉落出王子殿下的照片若干张,淡定地捡起来后,大家开始啃啃啃。
一看就是蹲点蹲习惯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