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极大的恐惧扼住了我的咽喉,我瞪大双眼,终于从嗓子里发出尖叫:“不要碰我!!”
这声音太过凄厉了,连不远处喊来了第一,正在谨慎围观,一有不对劲就要联合起来把他赶出去的两个室友,都被我吓了一大跳。
离我最近的第一更不用说,他手僵在了半空,眼里满是愕然。
“滚,滚,滚!”我呛得剧烈咳嗽起来,脸颊也憋得通红,快要窒息了,“离我远一点!!”
他怔怔的,半晌,手还是固执地落到我额头上,试我的体温,烫得瑟缩了一下,他脸色顿时变了,回头对室友道:“他必须去医院了,你们下楼叫车,快!”
第一的气场太强,即使对他有所警惕的室友,也下意识服从了他,应了一声,赶紧转身跑了出去,第一则二话不说卷起我的被子,将我团团抱起来,就往门外奔去。
我被他颠得想吐,就拼命打他背,想让他把我放下来,第一理都没有理我,就这么在一路所有人注目下,把我扛到了楼下,室友正好也叫来了车,立刻就把我放了进去,自己也钻了进来,哐当就把门甩了过来。
他从车窗里叮嘱室友:“我先去医院盯着,你们收拾一下他的东西,有需要我就喊你们送过来。”
室友都是一副领命的小兵样:“好,你们快去吧。”
他把我直接拖到了自家开的私人医院。
我一个中产阶级家庭长大的普通omega,哪里见过这阵仗,跟拍电视剧似的,医生护士夹道相迎,十来个人围着我转悠,各种仪器往我身上招呼,我疑心就是个死人也能给折腾活过来。
“不行,查不出病因!”
“病人陷入了半昏迷,先送进重症监护室!”
“把德国进口那套家伙先搬过来!”
我在昏迷中,喃喃地想,我这是世界线搞出来的病,你们能给我治好就有鬼了,真是浪费资源浪费人力,还吵得很。
真的好吵啊,脑袋本来就痛,这么一吵,就跟脑震荡了似的,欺负我说不出话,信不信我吐到你们那套德国进口的仪器上啊。
“你们小声点。”
一直站在一边的第一,沉声命令。
世界终于安静了。
我放心陷入黑暗中。
睡梦中,我依稀感觉到有人牵起我的手,小心翼翼的,就像我的手是什么不得了的珍宝一样。紧接着,一对滚烫的嘴唇轻轻印在手背上。
我连眼睛也没力气睁开,自然看不见攻略的提醒,只能断断续续在想,这是谁呢。
有很奇怪的味道,以前一定在什么地方闻到过。
啊……我想起来了,是颜料的味道啊。
以前,我蹲在那个画室的角落,头顶就是洒满阳光的窗座,我猫在那里,啃我的大骨头,故意恶心千人斩。
他就站在画布前,手里拿着笔与颜料盘,时不时回头看我一眼。
我原来一直记得这个味道。
我睁开眼,点滴就在头上方不远处,我看着那些滴落的水珠,好一会儿,才试着偏头,向旁边看去。
房间里除了我以外,没有其他人。
我攒了点力气,慢慢坐起来,攻略立刻跳出来:惩罚已结束,你好些了吗。
我点点头,觉得自己已经轻松了很多,就是身体还有些发软,不过已无大碍,我拔下输液的针头,一边在心里问攻略,是谁送我来的这里,还是这么高级的疗养房。
室友吗?都是月底蹲在一起吃泡面的人,他们的钱包里有多少油水,我还是很清楚的。
会不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