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风烟叹口气:“你打过去吧。”
和家长聊天这件事情,柳副教授是真的没有经验。但好在柴荆妈妈一直都在重复着感谢的话语,柳风烟也不太需要去解答一些很空泛的问题。
最后,柴荆妈妈问道:“这孩子话少,基本上不理人,您多担待。”
柳风烟挂了电话还在回味这句话。话少不理人,他们俩聊得是同一个孩子吗?
挂青霉素的时候,柴荆又睡了过去,柳风烟也不看论文,就这么坐着看着他和药瓶。柴荆的脸白嫩得很,睡着的样子和那天晚上自己怀里的他别无二致。
虽然看起来乖巧得不得了,可柴荆还是会乱动扎着针的左手。应该是胶带粘着或者是针眼太痒,他右手伸过去想挠一挠。
柳风烟一把握住了他的右手,给按回了身侧,又轻轻握住他的左手指尖,防止他乱动。柴荆在梦里动了动左手中指,表示不满。
大概是药物原因,柴荆的左手凉得很。
柳风烟又叫住了从他们身边经过不知道多少回的小护士,要了一个输液加热器,给缠在输液管上。
小护士见他一脸惫色,说道:“我们护士站里还有一张折叠床,您要不先睡一会吧?我们现在不忙了,可以帮您看着他。”
柳风烟有些在意:“我看起来年纪很大吗?”
小护士笑笑:“当然不大,叫您是因因为您看起很像老师,忍不住这么叫了。”
“这样。”柳风烟点点头,“谢谢你,我不困,还是我自己看着他吧。”
小护士又说:“您别往心里去啊,刚才他啊,说您年纪大,我看啊,您最多三十八岁,年轻得很。”
三十五岁的柳风烟松开了柴荆的手,笑笑说:“谢谢。”
最后一瓶葡萄糖输完,柴荆醒了过来,见自己手上的针被拔了,问道:“输完了?”
“嗯。你想再躺一会儿还是现在回家?”
“回,回哪里啊。”
“我家。”柳风烟起身说,“去吗?”
柴荆皱眉:“方方也在吗?”
“嗯,官霖生说把方方送过来。”柳风烟又补充道,“官霖生是我高中大学的同学。”
见他不动,也不吱声,柳风烟蹲下身问他:“怎么了,还难受着吗?”
柴荆揉了揉发红的眼睛,说:“老师,我是不是给你添了很大的麻烦?”
“还好。”柳风烟实话实说,“小朋友总会惹些麻烦,我知道的。”
“那我是不是能继续给老师添麻烦?”
柳风烟难得见他这么乖巧可怜的样子,笑着拍拍他的脑袋:“你还挺不客气。”
柴荆看了他一眼,说:“那老师可以背我吗?我没力气了。”
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柳风烟叹口气,背就背吧,小朋友撒个娇都绕着弯来,还怪可怜的。他转身半蹲着,手往后一伸:“上来吧。”
柴荆笑了,小心地爬上了男人的背。男人托了托他的大腿根,站起来的时候对他说:“搂好。”
“嗯。”柴荆环住柳风烟的脖子,四肢都与他环绕。他觉得自己要被这男人的气味和温度给融化了。
小护士见他们要走,就过来说了句:“明天还要来输液,别忘了。”
柳风烟回头对柴荆说:“知道了。和姐姐说再见。”
柴荆红着脸,小声道:“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