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荆摸摸左脸,又去看他。
见他一脸茫然,柳风烟就伸手去抹了一把笔迹,说:“在这儿,往哪摸呢?”
柴荆挺了挺身子:“我看不见,不知道在哪。”
柳风烟拿大拇指搓了搓,发现笔迹纹丝不动。“得弄点水,我去给你弄张湿纸巾……”
柴荆没多想,侧过头,嘴唇贴上柳风烟的大拇指,微微张口,用舌尖将手指勾进嘴里含了一口。
柔软,湿滑,温润。
“老师,这样就能擦了。”
柳风烟愣了,却也没收回手,用湿漉漉的大拇指擦了擦笔迹,起身道:“……要吃晚饭了,我去买饭。”
腿蹲麻了的柴荆也扶着椅子站起来,看着柳风烟走出了门,自己也跟了出去。他悄悄地走在男人身后,走出了小区。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他不敢跟得太近,也不敢离得太远,一步一步的,看见男人终于停了脚步,和在门口炒菜的师傅说了几句话。
末了,柳风烟坐在门口凳子上抽烟,一口一口的,停不下来。
柴荆看着他模糊的剪影,看起来又落寞又美丽,旁边的翻炒河粉的大火升腾,像黑暗中的烟火。
三根烟交替后,柴荆见他起身接过一袋子的饭菜,也赶紧往回走。可到了门口,柴荆意识到自己把他们俩都关在了门外。
身后拎着饭菜的柳风烟脸色不是很好看。
柴荆轻声说:“对不起啊老师,我就是想跟着你去买饭……”
半晌,柳风烟叹了口气:“行吧,去我家。”
这个房子是柳风烟爸妈的,二老出去旅游散心了,放心不下养的花花草草,就让自己没用的儿子来伺候。
柳风烟刚把自己的一大堆资料搬过来,今晚又得回自己家。他想起自己今天下午整理的资料,突然很想揍身边的小朋友一顿。
濒临被揍的小朋友有些好奇:“你怎么随身带车钥匙,却不带家里钥匙?”
柳风烟压着脾气:“那是我爸妈家。”
小朋友得寸进尺:“那是你用粉色的床单吗?”
柳风烟不理他,开着车就出了地下室。
沉默了很久,柴荆还是开口了:“我小时候也用粉色床单,你不用……”
见他停住了,柳风烟等了半天,忍不住开口问:“不用什么?”
“不用害羞。”柴荆顿了顿,又说,“不管是床单,还是早……”
柳风烟皱眉,打断了他的话:“你小时候?你现在还不是小时候?”
柴荆侧过身:“我成年了,当然不是。”
到了柳风烟自己家,他才没接着生小朋友的气,把饭菜摆好,叫柴荆一起吃饭。
刚才车路过了姑姑家,柴荆没吱声,在心里记下了路线,吃饭的时候回忆了一下,愣了神,咬了半天的筷子。
柳风烟问:“不喜欢吃?”
柴荆低头扒饭,摇头说:“没有,不挑食。”
两人面对面吃饭有些尴尬,柴荆想,要是自己刚才没有去含这男人的手指,气氛也不会这么凝滞。
吃完饭,他们又上了两个半小时的课,柴荆起身要回家了,柳风烟见他穿鞋,问道:“你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