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丁堡公爵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将手中的苏格兰威士忌递给他一杯:“给你,我的朋友。”
与爱丁堡公爵达成默契的埃德文伯爵及他的情人查理继续住在查克拉城堡的二楼。爱丁堡公爵也不再避讳他们,直言过几天来自罗马的红衣主教将抵达查克拉。
查尔斯微皱了皱眉,罗马教廷派人来访,却不是觐见他这个国王,而是秘密跑到苏格兰领地,这十分不合规矩。
爱丁堡公爵解释:“别那么诧异,你们可能不知道,我的夫人来自梵蒂冈。”
虽然爱丁堡公爵没有明言,但威廉大致已经猜到,公爵夫人应该和当今罗马教皇有着亲戚关系。或许是他的妹妹,侄女,又或者私生女。虽然教皇不能结婚,但谁能保证每一位神职人员都能心甘情愿地为主奉献一生呢?
你不会背叛信仰,但信仰会背叛你。关于这一点,威廉再清楚不过了。
查尔斯努力回忆着关于爱丁堡公爵夫人的信息,可惜一无所获。他们结婚的时候他还太小,关于公爵夫人的身份,他也完全不知情。
两天后,红衣主教抵达爱丁堡。这次来的红衣主教是位高瘦的中年人,有着弯弯的鹰钩鼻,一身鲜红的主教披风,胸前缀着纯金镂花图案的十字架。
查尔斯远远看见之后松了一口气,他加冕的时候跟在教皇旁边的不是这位,那么这些天他也就不用再刻意避免碰面了。
作为埃德文伯爵的情人,查尔斯自然不用参加他们位于书房的谈话。他乐得做一个闲人,在城堡中四处游荡。没了那些整日叽叽喳喳的女人,诺大的城堡显得格外安静。
他踱步到三楼,这里是爱丁堡公爵居住的楼层。查尔斯趁着对方在书房面见主教,悄悄地来到这里,看能不能有些新发现。他在公爵的寝室里翻找,没有发现什么能揭露对方罪行的秘密书信。
查尔斯失望而返,正当他准备下楼的时候,一个仆人端着托盘上来了。查尔斯赶紧退回去,往回廊深处走。他躲在一座雕像后面,见那个仆人在走廊尽头的墙壁前站定,然后转动了一下旁边立着的烛台。
墙壁缓缓打开,竟然有一道暗门!
仆人进入暗道之后门便关了,走廊尽头仍然是贴着蔷薇花的壁纸。一刻钟之后,仆人从暗门里出来,手里提着一个桶,他一副很嫌弃的样子,快步地下了楼。
查尔斯等他走远,来到走廊尽头那堵墙面前,他学着仆人的样子,转动了右手边的高烛台。果然,墙壁朝一边缓缓退开,露出里面长长的步道。
查尔斯走进去,发觉通道里也有一个类似的烛台,他猜想应该也是操纵墙壁的开关,于是扭动机关,墙壁果然在他身后缓缓合上。
隔绝了外界的通道只有墙壁上的油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晕,在这密道里白天和黑夜几乎没有分别。查尔斯不是胆小的人,他顺着走道往深处去,他直觉前面就隐藏着爱丁堡公爵想要掩埋的秘密,也或许就是他们此行要寻找的答案。
在密道的尽头,出现了一扇门。门上有一方可供窥看的缝隙,用黑铁包了边,约莫有一根手指那么宽。
查尔斯将眼睛凑近去看,门内是一间房,昏暗无光,只有两侧墙壁上挂了油灯。正中靠墙的位置放了一张带帷幔顶的床,但上面似乎并没有睡人。墙侧立着一个木桶,查尔斯觉得眼熟,似乎和刚才仆人手中的是同一规制。
查尔斯飞速思考了一下,这个房间里关着什么人,仆人是来送餐打扫的,那个桶很可能是尿桶。
他绿色的眼睛凑近缝隙,没有见到房间里有人。
突然,一双血红的眼睛放大在他面前。查尔斯惊得后退两步。待他深吸两口气,缓下心神,再探去看。昏暗房间内部,门下一个身影佝偻着背在抓地上的东西往嘴里塞。
查尔斯仔细辨认,那似乎是一个瘦削的妇人,地上的托盘里盛着面包和熏肉,她此刻正在狼吞虎咽地进食。
也许是对他的视线似有所感,妇人再一次抬起头来。查尔斯得以看清她的容貌,约莫四五十岁,同白金汉公爵夫人差不多的年纪,但看起来瘦弱很多,皮肤干瘪地贴在颧骨上,头发乱糟糟的,一双眼睛辨不出色彩,只看得见眼白充满了血丝。
在发现那双绿眼睛她不曾见过之后,妇人疯了一般扑上来,拍打门扉,嘶喊。
可她只能发出嗬嗬的痛苦叫声,查尔斯从她绝望的呐喊中看见了她缺失舌头的空洞口腔。
他不自觉后退半步,饶是查尔斯见过死人与尸体,这般活生生的凄惨模样还是令他怵目惊心。
被关着的妇人还在奋力挠门,查尔斯甚至听见她指甲断裂在木头上的声音。他想要帮忙,但那扇门锁得死死的,没有钥匙根本无法开启。
妇人还在嘶喊,混合着拍门的声音与铁链颤动的声响。查尔斯再一次凑近安抚她:“别怕,夫人,我会救你出去的。请再坚持等一等,我保证。”
妇人虽然不能言语,但她能听懂。她听见查尔斯的话后双手掩面哭了起来,她哭的声音也跟一般人不同,带着嗬嗬的抽气声。
查尔斯再三保证着一定会救她出去,妇人一直在哭,不是悲伤于不能即刻得救。而是时隔八年,今天第一次有人同她说了话。
作者有话说:
欢迎催更,我也搞不懂我一个无业游民为什么每天仍然那么多事,跟赶场一样,需要你们多多督促我码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