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分夺秒的救援,每分每秒都性命攸关。作为队长的姜浔不可能有闲聊的心情和时间。他这种享受着家的温馨,生活的安逸的人,至少应该做到不去打扰。他不能让姜浔在身处险境的时候仍然为了自己分神。
田云逐不知道什么时候侧趴着睡着了,刚洗过的头发忘了吹干,有一小半落在素净的床单上,洇开了一小片水渍。
夜半时分,洗手间传来轻微的响动。田云逐关着房门,弯腰站在洗手台前小心地冲洗。洁白的陶瓷上不断落下被稀释的血红色。
田云逐小心不吵醒姜奶奶,摸黑回到屋里,去翻他的大药瓶。里面的糖果哗哗作响,跟之前的声音别无二致,可是他的手指抖着,再也翻不出一粒药片了。
田云逐的睡衣被汗湿了,才在分不清是黎明的阴影还是深夜的终极中,迷迷糊糊睡着,做了几个短小却糟糕至极的梦。
窗外的雪好像还没有停,安静地下坠。
门外隐隐约约传来了不属于这样静谧清晨的嘈杂声。
田云逐艰难地睁开眼睛,皱着眉头分辨了一下,瞬间从纷乱的梦境中惊醒过来!
作者有话说:
抱歉这两天没来得及回复,爱你们~
第77章 恶语
窗外刮过一阵混乱的风。
与此同时,房间的另一头,断断续续,传来一道沙哑干瘪,属于某个中年男人的陌生嗓音。
田云逐从床上撑坐起来,一脸惊疑地伸着耳朵,在呜咽的风声中努力分辨。
家里有人来了?
姜奶奶很轻易就给这个男人开了门?
一种引发强烈不安的可能,带着让人不断下坠的不详征兆,很快在田云逐脑海中那根抽紧的弦上跳动起来,混沌中带来疼痛。
难道,是姜永济?
姜浔走之前特意叮嘱过自己,不要随便给人开门。之前无意听到的传闻加上自己曾在医院门口远远看过一眼,田云逐知道他们两个人之间闹得很僵。更何况,他永远不可能忘了,姜浔颧骨上直到现在都没能彻底消退的疤痕,就是拜这个人所赐。
田云逐越想越觉得六神无主,可一直在房间里待下去也不是办法。奶奶的精神时好时坏,这次姜永济专挑姜浔不在的时候出现,不知道又有什么目的……
实在想不出什么眉目,田云逐一件一件仔细穿好衣服。他伸手使劲儿在脸上拍了拍,掩饰一番那种看起来过分好欺负的苍白病态,让自己看起来整整齐齐。
一脸严肃地慢慢走到门口,田云逐把手掌贴在自己胸膛位置薄薄的肌肤上,摸了摸有些乱掉的心跳,安抚自己,才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奶奶,早上好。”
“哎呦,小逐醒了啊。”
姜奶奶看见他出来,喜滋滋地迎上来,拉着他走近那个痞里痞气瘫坐在沙发中央的精瘦男人。
“对了,小逐,你还不认识吧。来,奶奶给你介绍一下,这个呀,这是我儿子,永济。你就跟着浔子,叫他叔叔就行。”
田云逐抿着嘴根本叫不出来,更何况吊着一双眼睛斜睨着他的姜永济也没打算给他这个机会。
“你谁啊,你?谁让你住这儿的?”
刚才看到姜浔的房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人来,姜永济的面色一僵。
钱输光了,他只能冒险来老娘家里碰碰运气。自打上次闹了那么一场,他忌惮着不敢跟姜浔直接碰上。谁承想姜浔破天荒的连续好几天都闭门不出,害他不得不在附近转悠蹲守了好几天,终于亲眼见着姜浔开车走了,才偷摸让姜奶奶放他进来。
等看清楚来人不是姜浔,刚刚不得不小心收敛起来的愤懑压阴翳立刻成倍疯长,让他干瘪的嘴脸肆无忌惮地扭曲起来。
姜奶奶见状连忙唯唯诺诺地开口跟他解释:
“永济啊,小逐他不是外人,他是是浔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