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左梓乐所说,左妈妈确实是性格和善之人,主动朝他们走过来,“梓乐,你怎么带了别人回来?第一回 看见你带人来家里!”
左梓乐脸上的淡定表情忽然开了一条裂,不自在地咳嗽两声:“我男朋友。”
“男朋友?”像是听到什么惊天新闻,左妈妈张嘴喊了出来。
宴堂安静,左左右右全部投来目光。
左妈妈连忙压低声音:“抱歉,我没想过梓乐能找到男朋友,你是上回和他起过冲突的那位同学吧?”
时涵骑虎难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当着正儿八经家长的面撒这种谎,总觉得事情开始不妙了。
他不讲话,左妈妈以为他害羞,亲热地牵起他的手,“应该早说呀,我单独给你们准备吃的,这里全是那些人,不过也是有东西吃的。”
说完,她拉着时涵往里头走,刚走两步,旁边路上过来一小群人,为首是白色套裙的女人,左右跟着类似助理的人,走在最后的男人,冷黑色西装,冷峻的面容,杜山阑。
视线在一瞬间相交,杜山阑沉寂的眼底掀起讶异。
时涵忘记讲话。
其实也就一天没见面而已,心里竟涌起一股失而复得的感动。
杜山阑看起来并没有哪里不好,没有生病或受伤,只是情绪有些低落。
但目下的场合不允许他感动,甚至不敢轻易相认。
他静静对上席茵苒的视线。
时隔多年,时涵还是一眼认出了这位只有两面之缘的女人,不知道是妆容掩饰的效果还是视觉错觉,十几年的光阴丝毫没能在席茵苒脸上留下苍老刻痕,她看起来一点不像杜山阑的母亲,而是长姐。
她踩着简约的高跟鞋,悠悠然停在面前,“梓乐啊,一晃儿都长这么大了,和你表舅真像,旁边这位是你男朋友?”
时涵松了口气,庆幸她没认出自己,紧随着另一口气提上来,一定是刚刚左妈妈嗓门太大,被她听到了!
他连忙偷瞟杜山阑的脸色,果然漆一样的黑。
耳边传来左梓乐礼貌打招呼的声音,“表舅舅。”然后用手肘拐他,那意思似乎让他赶紧打招呼。
时涵硬着头皮抬头,僵硬喊:“表舅舅……”
四周一片沉默。
左梓乐低声提醒:“叫叔叔就行了。”
时涵脸上猛烧,尴尬微笑:“叔叔好。”
杜山阑一动不动地立在人后,似乎轻扯了扯嘴角,眼神像生气,又像无奈。
站在前面的席茵苒毫不掩饰地冷笑,转身就要走,一个小东西突然飞出来,撞到她身上。
她吓得低呼。
时涵忙不迭追过去,抓起那只不听话的鸟,“抱歉!”
席茵苒满眼厌恶和不耐烦,只字不语地走了。
杜山阑默不作声地跟上她。
现场又是死一样的寂静。
许久,左妈妈小声责怪左梓乐:“你怎么就是这么犟?叫她一声怎么了?”
左梓乐表情冷硬,“我不想叫。”
时涵默默听着母子两人对话,理解了席茵苒为什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