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山阑不发一语。
烟雾兀自缭散。
两个黑衣的保镖拖来一人,毫不留情地甩到地上。
那人屁滚尿流地爬起来,“杜总,我错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们就干这行的,我们也没办法啊!”
杜山阑立在没关玻璃的窗口,嗓音冰冷无情,“除了贴传单,还拿什么逼过他?”
要债那人哭爹喊娘:“没干什么了,真没干什么了!他就一孩子,没什么胆子,一直乖乖还债,我还能怎么逼他?”
“你也知道他是个孩子!我只给你一次机会,不说,我有办法逼你说!”
“杜总!杜总您消消气,我说!我们这行都这样,到期不还钱,就打电话给亲友,再不还,就抓来拍裸‘照和视频……”
杜山阑手里的烟熄了。
气到极致,他变成不起波澜的水,风与雷俱无法撼动他。
然而,在暴怒爆发之前,要债的忙不迭解释:“当然,刚准备带他走,就有人帮他还清了……”
杜山阑说:“你要庆幸,否则,就不是挨顿揍这么简单了!”
“是是是!杜总,您大人大量,别和我们这些小地痞计较,我们知道错了,以后遇到时少爷,我们绕路走!”
角落里其他人也纷纷爬起来,道歉认错,怂得不行,丝毫不见马路边上抓人时的嚣张。
杜山阑却不为所动,“一码归一码,打你们,是私怨,剩下的,去和警察说吧!”
这些放贷的,不知干过多少伤天害理的事,就像他们说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回到车里,杜山阑给时涵打了个电话。
耳边只有漫长的嘟音,然后变成“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
杜山阑放下手机,再也忍不住心中那口怒。
他低吼着吩咐:“去兰桥!”
前排司机连忙启动车子。
高速上一路狂奔,很快便到了。
兰桥贵族学院,这座城市最辉煌的学府,杜山阑在这所学校的附中读完初中,然后便去了国外,再回来时,少年已死,活着的,只有那位雷厉风行的铁腕商人。
他再次拨通时涵的电话,漫长等待后,终于接通了。
那头问:“怎么了?”
他艰难地滚动喉结,“到宿舍了吗?”
“嗯。”
听到人安全回到宿舍,胸口堵的气消散不少。
他缓了口气,“你出来,我在门口。”
电话那头,时涵站在阳台仰脖子吐烟圈,吐完了,不紧不慢道:“杜先生,这么晚了,被人看见容易误会,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许久之后,电话里传来杜山阑沉闷的嗓音:“早点睡,明天别忘记去游泳馆。”
橘子味香烟烧到一半,时涵忽然没了兴致。
门外传来拍篮球的声音,砰砰砰,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