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乖乖的没碰领带一下。
明明应该感到省心,顾沉飞心里却像被压了一块石头似的堵,额头也被无意挤出几道细纹。
修长的手指一下下拍打在方向盘上,顾沉飞灌了口水,再看向殷恰时眼中满是不悦。
原来沾上殷素的事,他也是可以听话的。
汽车在公路上疾驰,殷恰恶心的感觉这才被压下去一点,但还是胸口闷闷的不舒服。
顾沉飞瞥了眼后视镜,殷恰一动不动地侧躺在后排,苍白的嘴唇不均匀地染上血色。被遮住双眼后,鼻梁到唇峰的轮廓被凸显得愈发清晰,像是被艺术家精心捏出来的一般。
顾沉飞看了两眼,隐约觉得殷恰和从前不大一样了。
冷艳和清丽矛盾又融合地共存在这张漂亮的脸蛋上,明明什么都没变,却像是雕刻品被注入了生机,那是一种想要挣脱的生命力,像艺术品也有了脊梁,散发着令人难以接近的气质。
思绪一闪而过,他望着殷恰的脸怔了怔才仓促地收回视线。
车子开上一段不寻常的土路,殷恰好不容易平复一点都恶心又弥漫上来,忙撑着坐起身。
“顾沉飞,你不想让我吐你车里就别再搞那些弯弯绕绕的。”
他面色看着比在酒店里还要差,惨白得跟张白纸一般,顾沉飞瞟了一眼,目光重新投向路面时猛踩了一脚油门,“就快到了,没绕。”
他真的没绕,这段路一直持续到手闸拉起的那一刻。
殷恰几乎是被顾沉飞搀扶着下了车。
“给我把领带摘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蒙了眼,他还从来没这么晕车过,殷恰吞咽了几下,努力压下胸口的反胃感。
顾沉飞从他身后解开领带,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起来。
是他从没见过的一套别墅,灰色砖墙上爬满青苔,周遭树木死的死枯的枯,和这栋别墅一样没人打理,被遗弃。
殷恰环视了一圈,他还从不知道纽约周边有这种地方,死的,荒的,没有生机的。
地上的落叶也不知枯了多久,踩一脚就发出一片断裂的脆响,像是踩在尸体上,没有生命。偶尔听到几声凄烈的鸟鸣,大概是鸟儿也想从这片地方逃开。
殷恰眼睛红红的,嗓子有些酸。
所以哥哥就被关在这种地方……
“跟我进来吧,先转个身。”
殷恰背过身,听到密码锁“滴”的一声时才被顾沉飞拉进屋里。
“小恰,我先说,我不希望你见他是为你好。”
“骗我他死了也是为我好吗?”
以为殷素死了的那一刻,他才是要死了。
殷恰恨恨地甩开手腕上的手,大跨步往客厅走去,“他在哪里,我现在就要见他。”
哥哥就在这个别墅里,他离自己这么近这么近。
殷恰声音都在颤抖,从踏入这个房子的那一刻,一颗狂跳的心就像要被捏碎了。
“二楼就一个房间,你上去就看到了。”
明灭的火光在顾沉飞指间闪动,他吐出一口烟,凝视殷恰背影消失在缭绕的浓雾后。
空空荡荡的房间只摆了一张床,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和几个护士坐在房间角落,见有生人进来,立马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