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迟川瞪大了眼。
穆时海松开他,抓住那只被刻意遮挡起来的左手,缓缓卷起衣袖,露出那条触目惊心的长疤——
瞳孔剧烈收缩,哪怕做好了心理准备,也丝毫不影响现在的痛苦,胸腔传来酸涩的窒息,汹涌的痛意几乎将他吞没。
许迟川张了张嘴,一滴热泪猝不及防砸在手臂上,烫得他浑身一颤。
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我没事、没关系、不疼了……这种苍白的言辞只能徒增愧疚,于是松了力气,安安静静陪男人站了很久。久到路灯都熄了,大门也被宿管阿姨上了锁,月光拉长了身影,穆时海缓缓低下头,嘴唇碰到伤疤那一刻,两个人都在颤抖。
这是许迟川一腔孤勇的七年。
也是他一生都无法忘怀的痛。
“对不起,”他又说了一遍,“对不起。”
许迟川摇摇头,伸手揽住他的肩:“不要说这个。”
“好,”男人将他牢牢抱紧,“我爱你。”
“许迟川,我爱你。”
“我知道,”许迟川笑了笑,像一万颗星星。
“我永远爱你。”
从很久很久以前,到很久很久以后。
穆时海开车把人带回来了办公室,看见后座沾了血的衬衫许迟川吓了一跳:“怎么回事!”
“没事,”幸好座垫上的血已经擦了,“晚上和客户吃饭,红酒洒在衣服上了。”
许迟川还想去看,男人一记深吻把人亲得晕头转向:“乖,哥哥带你去洗澡。”
洗完了躺在床上,穆时海像检查私有物品一样翻来覆去把人看了个遍,不厌其烦地亲吻每一道伤口,他没有问来历,反正都是因他而起。亲到最后把许迟川给亲烦了:“你有完没完!”
“没完,”男人压住他,一口咬上脖颈,像只摇尾巴的狼,“这辈子都没完。”
“宝贝。”
穆时海抬起头,黝黑的眼神带着浓浓的恳求和疼惜:“我们去找王栩,好不好?”
许迟川微愣,男人蹭了蹭他的脸,肌肤相亲,弥散那些纠结的不安:“别怕。”
“这次家属随行。”
“陪你去。”
眼睛有些酸,许迟川吸了吸鼻子,头埋进他胸膛,囔囔道:“要是治不好……”
“那就治不好,”穆时海亲亲他额头,“哥负责一辈子。”
“傻崽崽。”
“不聪明。”
“你才不聪明,”许迟川瞪他,“我知道,你去见陆淼一了。”
穆时海:???
“这些事就是他告诉你的。”
穆时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