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殷执梅比起来,差得太远了。
拒绝陆淼一“吃顿肯德基提前庆祝你保送”的提议,许迟川背起着书包,悬着老老实实回家再背一遍单词,校门外稀稀拉拉站着几个初二的学生,商量着下个月开运动会中途翘了跑去哪里玩儿。
“许迟川。”
回头,穆时海单肩挎包站在黄桷树下看他。
“咦?我还以为你先走了。”浓绿长叶挡住两人挡住头顶余日,影子被拉得一样长:“一起吗?”
“我还有事儿,”穆时海扯一扯书包带:“你水杯呢?”
“放教室了,你要吗?我去拿下来。”
“不用。”
“真的不一起吗?”校门口两人一左一右:“我可以绕一下再去车站。”
“不,”穆时海朝他摆摆手:“明天好好考。”
他还有事要做。
目送小孩儿走远,穆时海转身折返上了三楼,熟练掏出校卡撬开紧闭的教室门,拿走水杯后干脆地关上门,直奔附近最大的商场。
第四家店铺终于不再无功而返,再出来时手里赫然握着两个一模一样的杯子,只是凑近后能看出左边的杯盖更旧些。
故技重施再次溜回教室,一个摆在原位一个放进课桌。
螳螂捕蝉,不知黄雀。
第40章 黄雀来了
开灯开窗拉窗帘,布置成考场的教室比平时看起来空荡得多。岳雪站在讲台上,眼神溃散对着第三排空座位上醒目的灰色磨砂水杯发呆。
昨晚的梦太真实,那张笑起来永远有小酒窝的脸喝下加了药的水后变得面目全非,呕出的血红朝她袭来将她吞没,最后尖叫着从梦中醒来,手脚冰凉浑身冷汗。
她几乎要放弃了。
可今早母亲难得给她做了早饭,甚至还和颜悦色地坐在饭桌前给她剥了个鸡蛋,叮嘱她今天好好考试,这样的温情只有在自己偶尔数学考过谢子煌时才会出现,蠢蠢欲动的手还是战胜理智。
没有办法,她不能输。
许迟川丢掉的只是一个名额,而她将永远失去渴求数十年却不得的母爱。
白衬衫在排队接水的队伍里如此显眼,拿起杯子默默站在许迟川身后,岳雪心里有些发慌,掐青了胳膊让自己冷静。
“迟川,”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平稳地不像话:“我手扭了;”
“能帮我接一下吗?”
“好。”
预料之内,不会听见拒绝。
“谢谢,你杯子给我吧,我帮你拿着。”
转身的瞬间,藏在手心的药粉滑落杯底,晃动中迅速溶于微烫的热水,转眼消失不见。
“给,小心烫。”
“谢谢。”
心虚与害怕如潮水涌涨,不敢多耽误一秒,放下水杯匆匆离开教室。
许迟川刚想拧开杯盖喝一口,背后伸出一只大手拿走了他杯杯,一个一模一样递到了他手上:“用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