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安静了片刻,路潍勤还没能接受现状。
他看向路升:“什么?他刚刚的话什么意思?”
只可惜路升一声不吭,路潍勤终于意识到,苏釉说的话就是他想的那个意思。
他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恨不能将桌子给掀了。
苏釉再没看他们任何人,他安静地吃完饭,微微向其他人点头,起身上了楼。
过了没多久,楼下传来了剧烈的争吵声,应该是路潍勤最终还是没忍住,和路升吵了起来。
当然,也有可能是路潍勤单方面的发泄。
苏釉轻轻叹了口气,推开窗户,往楼下的泳池里看。
池水被春风吹起一层浅浅的波纹来,将映照在里面的灯光吹得微微晃动。
他的思绪也随着那波纹浅浅摇荡。
这件事儿上他确实对不起路升,他想,可如果重来一次的话,他可能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他被路桥拉入了温柔乡中,被他那么珍爱地呵护着,连心底的恨意都渐渐变得软弱。
可他也清楚,如果不彻底拔出心底这根刺来,他这辈子都好不了。
他永远都是残缺的,永远都会意难平。
他逼着自己每天回忆过去的生活,将那层恨意牢牢地固定在心底。
那层恨意在的话,就算是重来一万次,他依然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确实是对路升不够公平,但路潍州和路达也不配拿着别人的心血,来妆点自己的成果。
苏釉微微抿着唇角,直到听到身后房门开合的声音。
房间里没开灯,连路桥的轮廓都是模糊的。
他不急不缓地走过来,垂低眼睛看着他。
“哥。”苏釉叫他,轻声问,“你信我吗?”
路桥没说话,将他的碎发抿在耳后,用指腹轻轻碰了碰他柔软的耳垂。
如果从未查过苏釉的话,路桥肯定会毫无保留地相信他。
可现在,他知道,苏釉应该是把这件事儿做得很干净,没有留下任何把柄。
他微微倾身,将苏釉锢在自己和窗台之间,亲吻他光洁的额头。
随后,他的声音平稳地传出来。
“当然。”他听到自己说,声音很低,“我可不像他们那么混账。”
苏釉笑了一下,心头却变得一片酸软。
他不再说话,只紧紧环住了路桥的腰。
“如果哪天我真的做了什么坏事儿呢?”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又轻声问。
“那就回来,”路桥低低地在他头顶笑了一声,“给你上刑。”
楼下的争吵声断断续续,慢慢沉寂了下来。
洛颀看完了戏,扶着楼梯小步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