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办毕业典礼的礼堂满是人,与会的喻闻庭随意坐在后排,仍然被拥挤不堪的视线聚焦着。
因为众人意料之外又翘首以盼的身影令人惊喜地出现了,心照不宣的窃窃私语沸在空气里。
喻闻庭只是心无旁骛地看向前面,那个单薄又清冷的背影有些僵硬,却执拗地没有回过头一眼。只是被这样对待,心里已经无端生出近乎于想念他的情绪。
被主持殷切的声音念到名字,喻闻庭仍罕见地有些微怔。
可能是致辞太简短了,仍不够让垂着头避开视线的Omega抬起那张漂亮又苍白的脸。
喻闻庭修长笔挺的身影裹在正装里,在奢侈的灯光里优雅矜贵而万众瞩目。
声音是惯常难以接近的清冽淡然,只是在最后带上了一点难得的私人感情。
“……想对家里的宝宝说一句毕业快乐,希望他能一直平安幸福。”
全场的躁动持续了很久仍未停歇,趾高气扬的贵族子女跌了气焰,面面相觑,一道道视线失态又狼狈地满场在搜寻喻闻庭不加掩饰地偏爱着的那个人。
记忆里的舞会开场之前,喻闻庭已经因事离开,巡睃的视线没有看到宋栩词纤瘦孤单的身影。
可能是在梦里的缘故,转过身离开的时候,玻璃门映出了魂牵梦绕的影子,宋栩词换过了礼服,还在一个人站着,同样在等待着他一起跳一支舞,等了那么久。
相簿里人见人爱的历历等到了高贵俊美的哥哥和他跳舞吗?正式的舞只留给了他,才会这样扔下自己走掉吗?光线如可可粉的房间里,伴着名贵的钢琴的华尔兹是转瞬即逝的记忆吗?……
宋栩词只是漫无目的地想着,张合的嘴唇在忍着漫上来的艰涩和委屈,近乎自言自语地喊着他。
……
“哥哥……”
喻闻庭睁开眼睛的时候,夜色已经很昏沉。模糊的梦境退潮一般消失无踪。
喻闻庭在雪夜朦胧的月光里看清了宋栩词的轮廓,美丽的Omega一眼不眨看着他的眼神有些担忧急切。
宋栩词柔柔的手小心翼翼地抚摸着他的侧脸,声音放得那么轻,仿佛怕惊扰到他一般。
“哥哥做噩梦了。”
安慰的吻是眷惜的,细碎又绵软,好像无边无际的天鹅绒抚平了心脏里尖锐的痛楚。
“不是噩梦。”喻闻庭微阖着眼慢慢回应着他的吻。梦见的是宋栩词,所以永远不会是噩梦。
只是那个时候他不看他,有一点失落。十八岁的宋栩词不爱他,有一些遗憾。
喻闻庭将他很深地揉进怀里。
听到宋栩词难以抑制地喘息了一下,只是下一瞬已经反应过来还埋在他柔软温热的身体里没有抽出来。
残存的酒气散尽了,带上了凉,喻闻庭看清了他脸上的泪痕,湿漉漉的眼睫,受了蹂躏的唇红得滴血,被翻来覆去要了一晚上,一身都是密集又明显的痕迹。
“莉莉……”喻闻庭顿了一下,呼吸都微微滞住。将一向最珍视的易碎品这样粗暴地对待了,心疼得有些说不出话。
宋栩词脸上漫过一点热,每次听见喻闻庭这样喊他,都想起戒指里刻上的那一句“我最圣洁无瑕的百合花”。
宋栩词胸口涨溢的感情很满,软若无骨地埋在他颈间。
半晌,喻闻庭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想要抱着他去清理。
想到永久标记的第二天散落在地毯上的药板,又要辛苦他咽下一次,喻闻庭喉咙里都漫过艰涩。
明白了他的意思,宋栩词微微按了一下腹部,十分少见地小小地反抗了。
“不要,这是哥哥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听到他这样说,喻闻庭的脑海里有一瞬间的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