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顿了下,有点不好意思:“想跟慧慧求婚,总不能用我爸妈的钱吧。”
江眠微怔:“我以为你会等毕业工作稳定了再。”
“我一开始也是这样考虑。”陈易深诚实道:“觉得要等有一份事业,稳定的收入,可以凭借自己的努力养家了,再求婚,才是有责任有担当。”
陈易深虽然情商真的感人,有很多时候看上去很像长不大的小孩子,但其实他也有成熟的一面。
“但是吧。”
陈易深嘿嘿笑:“我太喜欢她了,江眠。我们谈了这么久,我害怕我再不给她一个肯定的答案,拖下去她就要对我说No了。”
“不过都是借口,其实说白了就是我忍不住想要给她戴上戒指。”
要换做平时,江眠都是点点头,或者说一声那你加油,然后去帮陈易深一起找合适他的兼职,助力陈易深实现梦想。
但今天,他却鬼使神差地问了句:“因为喜欢所以可以打破计划?”
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的陈易深颔首,又笑:“江律你还是一如既往地像在跟我探讨学术。”
确实把这个当做另一种学术的江眠又吃了口西瓜,沉默了。
这个……不算是学术吗?
可他觉得,这比那些题还要难。
€€€€
国外。
老爷子正式下葬这天,恰好是个阴天。
空中的阴云叠了一层又一层,乌压压的,叫本就严肃的氛围更显庄寂。
陈故穿了身黑西装,里头是标准的白色衬衫,再打了个黑领带。
西装贴身,能将他那完美的身材比例勾勒出来。
平时他日常就像是年轻的男大学生,再配上那个头发,艺术生的气质十分明显,还有点懒散颓废感。
现在这一声肃穆的黑西装上身,哪怕他扎着头发,也没半点青涩稚嫩。尤其他眉眼冷寂,平淡却暗藏凌厉的视线一扫而过时,见到他从车上下来开始小声议论的一些人,也登时没了声。
陈故和陈鸿禹不和的事儿,在圈内算不上什么秘密。
起初还有人会嘲笑陈故,讥讽他就是作,认为他离了陈鸿禹就只是个只会画画、画的还是很难看懂的东西的奇怪画家。
直到陈故十八岁那年,陈鸿禹遇上了事故,躺进了医院。
陈故在一些人以看好戏的心态下被架上那个位置,他只用了半个月,就让许多人都不敢再用那样的目光看他。
如果把陈鸿禹比作一个狡诈的、满肚子坏水,油滑得不行的商人,那么陈故就是完全不顾情面、仿佛没有同理心的刽子手。
更别说,他那几乎可以和陈鸿禹保镖媲美的身材也惹眼又让人不由敬畏。
葬礼的流程走得很快,等到陈故站到墓碑前时,他并没有拿着花。
陈故只冲墓碑上笑着的老人微微弯眼,轻声道:“当年谢谢您。”
他懒懒散散地扯了下嘴角:“花就不送了,毕竟是您说的。”
鲜花只能送给一个人。
陈故之后在这边又留了一天。
他之前用手里的钱做过一些投资,这次回来,也是顺路处理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