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一些场面上的活动,他们互相都需要对方这个“男朋友”来配合着演一出恩爱戏码。
但陆少珩几乎没有和陈濯的妈妈有过往来,他的母亲是一位科学家,一心投身科研,从不掺合他们父子俩乱七八糟的社交圈,她的邀约完全是出于一位母亲的角度,更私人,也更亲密。
陆少珩并不理解她此举的深意,但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出自本能的抗拒。
而且以陈濯的处事风格,理应会当场回绝掉,不应该把这个不合时宜的邀请转达到陆少珩面前。
“还有谁?”
短暂的沉默后,陆少珩终于捡起了一点笑的模样。他的脸上挂着兴致勃勃的笑意,对这个计划表现出了十足的兴趣,但口中说出来的话,却在无形中将人推远:“谢思文他们去吗?”
“没有。”陈濯定定地看着他,说:“只有我爸妈,还有你我。”
一只牧民家的小羊羔,跌跌撞撞地闯进了二人的对话,陈濯将目光从陆少珩身上收回,蹲下身子,摸了摸小羊毛绒绒的脑袋。
“你们一家人团聚,我一个外人在,不大合适吧,万一再闹出什么误会就不好了。”
短短几秒钟时间,陆少珩已经将自己的矛盾与彷徨收拾干净,礼貌中带着点卖乖的味道:“帮我和阿姨说一声抱歉啦,年后我一定登门拜访。”
陈濯早就知道陆少珩会是这样的回答,他可以看似亲密无间、毫无负担地进入一段亲密关系,但他始终有一个自己的安全区。外人一旦试图越过那条红线,窥探里面包裹着的真心,他就会远远躲开。
陈濯没有强求,把羊羔抱进怀里,站起身对陆少珩说:“知道了,我会和她说的。”
陆少珩要走,剧组里说得上话的人都赶来送行,陈濯一个人站在人群外,看着陆少珩和众人告别。
车子缓缓驶离,人群很快散尽,陈濯对着寺院里的彩色经幡,抽完手里的那根烟。
烟雾升上半空,就散了开去,像是化作天边成片的云。
转身的时候,看见周扬站在身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你这是什么眼神?”陈濯问。
周扬笑着说道:“看傻子的眼神。”
陈濯不想听周扬的高论,扭头就走。
“作为曾经和你有过一腿的过来人,提醒你。”见陈濯不愿意搭理她,周扬跟了上去,对他说:“聪明的人,要懂得正视自己的内心。”
* * *
陈濯和周扬,确实有过一段曾经。
他们的故事很简单,就是意气风发的演员和性情直爽的艺术家在朋友的聚会上看对了眼,自然而然滚上了床,交往了一段时间。
这种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新鲜感过去之后,两人默契地一拍两散,再也没有过交集。
直到陆少珩将她带到了陈濯的面前。
那是陈濯正在筹备《长路》的时候,有一天,陆少珩突然兴奋地通知他,要介绍一位非常优秀的剪辑师给他认识,看看接下来有没有合作的机会。
前两部电影的大获成功,让陈濯成为了导演界的新星,各方都向他投来了橄榄枝,但他依旧选择和陆少珩合作。
既然是陆少珩推荐的人,那大概率是错不了,陈濯让他把人带回家里详谈。
最近他没有住在市中心的公寓里,而是住在了郊外的父母家,电话挂断后,陈濯交代阿姨,在家里的小花园里摆下一桌陆少珩喜欢的茶点。
陈光玉对陆少珩的印象还是不错的,总说这孩子有灵气,时不时喊他回来吃饭,所以一段时间下来,陆少珩和家里的老小都熟悉了起来。
茶点上桌后没多久,陆少珩就带着人到了,陈濯怎么也没想到,陆少珩要介绍给他认识的剪辑师,居然是多年不见的周扬。
趁着陈濯站在门口愣神的功夫,陆少珩熟门熟路地带着周扬走进大门。他刚一迈进客厅,陈光玉养的那只大萨摩耶就摇着尾巴欢快地扑了上来。
“二位应该不需要我再介绍了吧。”陆少珩蹲下身,被过分热情的大狗扑了个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