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叶白看着这般情形,原本梭然提高的心,便又终于慢慢地放了下去。
她不由自主地看向那一道白影,正巧对上那人冰凉又温柔的银眸,他立在雪地里,肤光胜雪,银发飘散,看着她,微微一笑。
她看着他,唇角也慢慢地弯起温柔的笑容。
她喜欢这种默契——这种属于灵魂伴侣之间的默契。
“阿爹,那个伯伯为什么要跳楼呢?”小姑娘稚嫩的声音在池塘边响起。
“嗯,大概因为他钓不到池塘里的鱼儿罢。”另外一道男子温柔幽凉的声音跟着响起。
小月儿动了动自己的小屁股,颇有些不满地伸手拽拽自家爹爹垂落下来的漂亮银发:“爹爹不要像小日儿一样,随口放屁。”
百里初泽也不去管她扯自己的头发,只一手扶稳坐在自己膝头上的小人儿,一手握住她手里摇晃的鱼竿:“第一,大冬天的在池塘上凿个洞不容易,钓鱼要专心,说话那么大声,鱼儿就要跑了,第二,只有男孩儿才张开就屁啊屁啊的。”
小月儿微微颦起秀气的小眉毛,奶声奶气地道:“第一,爹爹凿洞只用了片刻,所以不难,一白叔叔说了这冬天的鱼儿没东西吃,行动迟缓,蠢笨得很,所以绝对不会因为我们说话大声点,鱼儿就跑了,这不科学;第二,娘亲也是女孩儿,春姨和冬姨都是女孩儿,还有娘子军的姨们都是女孩儿,她们也经常屁啊屁啊的说话,所以爹爹说得不对。”
百里初泽:“……”
他这辈子不管是百里初还是元泽,好像……都没有这么能说的嘴儿。
一白正在一边折腾鱼饵,听着小月儿这般长篇大论,顿时忍不住哈哈大笑:“哈哈哈……小月儿哪里像是您和四少生的,倒像是四少和双白那聒噪的母鸡生……生……生辰快乐,祝你生辰快乐,年年有今朝,岁岁有今日。”
他话还没有说完,便见百里初泽一双冰冷森寒的目光扫了过来,方知自己刚才说错话了,硬生生地拗了一个诡异的弯。
只是这弯拐得有点……呃……大了点。
“噗通!”他只觉得屁股上挨了一脚,瞬间惨叫一声,一头栽倒进冰凉的池塘窟窿里。
小月儿看着掉进池塘里的人,摇了摇自己梳着双丫髻的小脑瓜,奶声奶气地叹息道:“唉,自作孽不可活。”
明明知道初爹爹最讨厌把一切雄性生物和娘亲相提并论的了,还犯忌,居然还嫌她聒噪,也不想想她小月儿嫌弃过他这个保姆男蠢会拉低她和小日儿的智商么?
百里初泽看着怀里肉嘟嘟却一副老气横秋模样的可爱小丫头,忽然想起也许小白曾经幼时也是这般可爱的模样,便伸手将怀里小人儿肉嘟嘟脸颊边的碎发帮她温柔地拨到小耳朵后:“不要理会笨蛋,是了,‘不科学’是什么?”
这又是小白教给小丫头的么?
小月儿点点小脑瓜:“娘亲说的,不科学就是不合理,科学就是合理。”
娘亲经常教给她很多稀奇古怪的词儿,却简练凝结得很,可有意思了。
百里初泽听着小月儿说话,也不觉得意外,只点点头,又看了看天色:“嗯,还要钓鱼么,你娘亲就要议事儿完毕了,要开饭了。”
小月儿看了看还算早的天色,又看了看池塘里狼狈挣扎着的一白,便忽然从自己袖子里摸出几枚糖心小果子,举着胖乎乎的小手送到百里初泽的嘴边,继续奶声奶气地道:“爹爹饿了么,您和泽爹爹都不禁饿,娘亲说糖心果子挺抵饿的,您先含着,别饿着了。”
百里初泽感受着自己唇边的小爪子,眼神瞬间更温柔了,低头含笑咬了小丫头送来的糖心小果子:“怎么了,你这个小丫头这么有心,是不想回去用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