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苗民一向最民风彪悍,同时也相对开化富饶,又占据南疆大多数人口,又有不少会蛊者,所以渐渐成为各族的领袖,专与官府作对,甚至将官府汉官赶出了他们聚居最多的州道,以各土司为一州一道一县的首脑。
朝廷自然不肯,偏生早前派出的安抚使无用荒淫又暴虐,自以为地屠戮无辜苗民,苗民们大怒与其他少数民族群起反之,一路几乎打到南疆都护府所在地象郡,汉人不知被屠多少,尸横遍野。
当年若非未及弱冠的八皇子百里凌风亲自率领龙卫大军前往镇守象郡,控制了局面,将暴动镇压了下去,只怕南疆早已脱离了朝廷治下。
百里凌风在南疆数年,到底将局面牢牢控制住了,正由于他军功彪炳,皇帝才下旨让他回朝受封大将军王。
却不想后来这将近两年的时间里,百里凌风卷入各种泥潭之中不得脱身,南疆那一头局势也时好时坏,但如今……
“苗家土司荣乃耶自封逐汉大王领帅以苗人为首的十七万各族联军攻城掠地,每到一城之下,城内少数民族族人为内应响应杀我士兵、开我城门、焚我城楼,如今青城破、彝州破、成城破……连破十二城,逼至象郡后,象郡多为我汉人居处,秦伟大将军率全城十万军民拼死一战死守了一个月,孤立无援,象郡已破,荣乃耶命人屠城十日,十万军民无一幸免,血流成河……”
王校使到最后,泪如雨下,悲愤得颤不成声。
而朝内众人瞬间一片鸦雀无声,众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人人脸色一片苍青。
十日屠城?!
居然在自己国境之内,被一群蛮夷屠戮了十万人?!
“哐当!”一声巨响,吓得众人齐齐向上看去,却见坚硬的金案不知何时已经在百里初的掌下碎裂成数块。
他眸色阴郁如天边风雨欲来,几乎有实质性的黑色冰冷的气息几乎令所有的人都瞬间抖了抖,齐齐跪下:“殿下息怒!”
偏生那人脸上没有一丝怒色,唇角还弯起幽幽的惑人笑意:“真出息了,被人杀到府下,戮了十万人的性命,之前竟一点风声都没有透露出来,嗯?”
那王校使听闻此言,瞬间脸色又一白,他却没有忙着答话,而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帽子,对着百里初磕了三个头,才起身,面色凄厉地道:“这就为什么微臣出现在这里的原因,秦将军早早就派出了人数次通报各州道,却只得了让他坚守的回应,从与苗人开战伊始,到象郡城破,足足两个月,秦将军不知发了多少传书,却连援兵的影子都没有看见,甚至……”
他顿了顿,忽然一转头,目光阴狠森然地瞪着附近的李牧:“秦大将军甚至给八殿下撤到附近粤东行省的龙卫送了信,龙卫的人回信让秦大将军坚守,最终的结果却秦大将军错失了带领全城军民转移的机会,以至于战死,李牧,李牧……秦大将军和你同年入朝,有生死之谊,你何能……何能让他这般惨死!”
话到了最后,王校使已经全不奏报的语气,而满满怨愤。
李牧正沉浸在巨大的悲愤和不安之中,忽然见王校使忽然这般看自己,他心中顿时咯噔一下,有了不太好的预感,再一听他的话,他的心便迅速地下沉。
难不成又陷阱?
但见对方那种恨不能寝自己皮肉的目光并不似作假,他忍不住失声怒道:“王校使,休得血口喷人,我龙卫奉了朝廷命令撤到粤东行省的,何曾故意避而不战,我们的人接到过秦大将军的信,但也只让我们不要轻举妄动之信,而且秦大将军原本就……”
他顿了顿,硬生生将‘八皇子的人’五个字吞了回去,却一时不知道要什么。
“原本就什么?”大理寺卿见李牧吃瘪,顿时冷笑一声,落井下石起来:“只怕原本有人就想借此机会让自家主子重新出山,为此不惜牺牲我帝国南疆行省和十万军民的性命!”
“你放屁……”李牧差点跳起来打人,却被一边的刑部尚书一把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