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看着秋善宁穿着一身素净的道袍恭敬地对着自己福了福,唤了一声:“四哥哥。”便低着头不再作声,倒也还算乖巧。
秋善宁德样子仿佛已经接受了未来属于她的平民之命,或者说是绝了富贵荣华的念头,所以整个人看起来很安静,但秋叶白还是注意到她原本外放的那种傲然贵女的气息虽然消散了,但是眼睛里却多了一种古怪的戾气。
北天师太对她的表现虽然算不得满意,但也勉强卖了秋叶白的面子,让秋善宁做了自己的记名弟子,与秋叶白寒暄了几句之后,北天师太就领着秋善宁出门去访问京城道观的故友。
秋叶白原本的计划是北天师太离开京城的时候才让秋善宁迈出秋府的大门,然后跟着师太彻底远离京城,此刻虽然觉得北天师太让处于风口浪尖的秋善宁跟着出门略不妥,但她也知道北天师太是看出了秋善宁眼神里的那些不善和郁结的怨气,有心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渡化一下秋善宁。
她总不不好拒绝师太的好意,便私下里低声警告了秋善宁,让她不得惹是生非,秋善宁似乎已经被她上次展露出来的狠辣手段震服,所以立刻乖巧地应了。
秋叶白看着秋善宁跟着师太离开的背影,微微地出神,她不在的大半个月,秋善宁的改变如此之大,那么秋善京呢?
让秋善宁‘伺候’了那么长的时间,如今是什么模样?
很快她就知道秋善京是什么模样了,这也是秋凤澜召她回来的原因。
秋善京——疯了!
她已经不能说话,喉咙里会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双手倒是略微能动了——秋叶白封住她穴道的手法相当特殊,寻常武者看不出来,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那些禁制会慢慢地减弱,被封的血脉会在一个月内渐渐通畅,一切看起来都像是大病痊愈,不会引起任何人怀疑。
她原本计划一个月后,若秋善京还是不肯说出她幕后的指使者是谁,那么她便索性让秋善京再也没法子写字,彻底断绝秋善京成为他人棋子的可能。
原因就是那日定王府的夜宴,百里初给她透露出来的信息让她明白秋山上试图加害自己的不止一拨人,虽然她只是被百里初牵连的倒霉分子,但那些对自己出手的人都是可能牵扯到皇权斗争的人,若是秋善京沦为他们中任何人的棋子,都会牵扯甚广,自己如今又已经入了仕,那些人能利用秋善京来对自己出过一次手,那么也可以有第二,甚至牵扯到风氏!
因此,若是秋善京不能为她所用,那么为了保险起见,她就必须废了秋善京。
但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她还没有做出决定的时候,秋善京就已经变成了这副鬼模样。
秋叶白看着面前的秋善京,秋善京修养了一个月,不但没有一点大病痊愈的样子,反而形销骨索,原本圆润如月的脸庞瘦的颧骨都凸出来,两只眼睛大而无神,若是看到有人靠近便会露出极为惊恐的眼神,整个人蜷缩在床角浑身发抖,袖子滑落时露出的细瘦手腕之上还能看见不少青紫伤痕。
她看着秋善京的模样,心中大约地有了些答案,心中不免有些发冷。
“四弟可看见三妹妹如今的模样了?”秋凤澜的目光从秋善京的身上移开,落在了秋叶白的身上。
感受到秋善澜的锐利眸光,她淡淡地道:“看见了,怎么,大哥以为是我做的么,别忘了我已经不在府中大半个月。”
秋凤澜倒是没有想到秋叶白开口就是这般开门见山,他愣了下,微微颦眉:“我自然知道你这些天不在府邸里,但是从那日开始为兄已派了人守住三妹的住所,除了大夫和三妹身边的侍女,没有其他人进出三妹妹的房间,三妹妹却还是……”
“三姐姐却还是被人弄疯了,而三姐姐永远不清醒的话,最有可能得利的人只有我,所以大哥怀疑是我指使人做出的这些事?”秋叶白有些讥诮地打断了秋凤澜的话,转身看向他。
在秋叶白冰凉清锐的眸光下,秋凤澜不知为何心中生出一丝不确定的来,便缓和了些语气道“兄友弟恭,姊妹情深,方是我秋家之福,身为大哥,我自然希望咱们全家和睦,但若是谁敢残害手足,身为长兄,我必不容。”
他顿了顿复又一字一顿地道:“当然,大哥也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
秋叶白看着面前英气沉稳的男子,目光如炬,她温然道:“是,长兄如父,大哥自然是有这权力,那么大哥如今可是抓到残害三妹的凶手了,又或者大哥其实想说你怀疑的人是善宁,因为善宁也能够接触三姐姐,她对三姐姐下了手,就为了维护我这个亲哥哥?”
秋凤澜目光犀利地盯着她的眼睛,这一回他也不再兜圈子,直接道:“那你是么?”
秋叶白负手而立,不闪不避地看着他,丝毫不畏惧不他那煞气凛然的眼神,淡淡地道:“不是,大哥信否?”
确实不是她让秋善宁动手逼疯秋善京,这一点上她算不得撒谎。
秋凤澜定定对看了她半晌,最终点了点头:“好,这一次我信你。”
他忽然叹了一口气,手
搁在秋叶白肩头,一向沉稳的面容上略带了一丝无奈地道:“我知道四弟这些年在外头庄子上必定受了不少委屈,但是既然回来了,就是我们秋家子弟,大哥会尽力照拂于你,亦希望咱们府上兄弟姊妹都能齐心。”
秋叶白看着他片刻,伸手慢慢地拂掉了他搁在自己肩头的手,微笑道:“大哥,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我知道自己姓秋,也知道大哥心意,但是……大哥,你真的相信咱们府上的兄弟姊妹能如寻常人家一般兄友弟恭,姊妹亲和么?”
《惑国毒妃》全文免费阅读 第71章 不作死就不会死(3)
这话,说出来,只怕你也不信吧?
她说完之后,继续淡漠地道:“是了,我还想起有些事要和五姨娘商议,就此先行告退。”
秋凤澜看着她的背影,神色有些复杂,转身又看着一脸惊慌缩在墙角眼神混乱而混乱的秋善京,深深地叹息了一声。
是的,那样的话,说出来,他自己也不信。
秋叶白出了秋善京的院子后,低声吩咐了宁春几句,宁春立刻心领神会地转身向下人房的方向匆匆而去,秋叶白则慢慢地向花园的小湖边而去,独自站在湖边看着面前烟波淼淼,静静地等着宁春回来。
一刻钟后,宁春就从小路匆匆忙忙地走了出来,她迅速地走到秋叶白耳边轻语了几句,秋叶白微微颦眉,明眸里闪过一丝讥诮。
真是的,一些日子不在府邸里,有些不安分的蚂蚱儿就爱瞎折腾。
宁春看着秋叶白的神色,又想起她让自己探听的事情,低声问:“四少,秋善京被逼疯是不是秋善宁做的?”
秋叶白眼底染上冷意,讥诮地轻嗤:“是我小看了我那六妹狠心的程度。”
宁春摇摇头:“四少你自幼在秋府遭过大罪,又不在秋家长大,和家中兄妹姊弟情谊不厚尚且说得过去,但是秋善宁和秋善京据说曾经还是有几分姐妹情分的,她又是一个闺阁少女,怎的比我们江湖中人还要狠辣?”
而且秋善宁这么做了,等于掐断了四少想要知道的事情的线索,四少先前的布置是白费了,真真可恶!
秋叶白想起早前在路上遇见秋善宁,她虽然看似安静内敛了许多,但那眉梢眼角流露出来的阴戾之气,分明就是因为惯拿秋善京做出气筒,所以心气才和顺了些,而手段渐渐地毒辣狠戾所以难掩眉目间的狠戾。
她目光愈发的冷了下去,秋善宁不单蠢,而且性子暴戾,简直是不可救药。
宁春忽想起方才秋家大少爷的模样,颦眉道:“那大少爷是不是怀疑到四少头上了?”
虽然秋凤京不是四少让人逼疯的,但却是四少吩咐秋善宁照顾秋善京的,原本也是想着让秋善宁折腾一下秋善京,但四少同样没有想到秋善宁竟然能下如此狠手。
秋叶白淡淡地道:“我那大哥就是怀疑也不会怎么样的。”
宁春轻蔑地撇撇嘴:“四少,你觉不觉得那秋家大少爷空长了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却又无用得很,也不知道他那三品武勋将军到底是怎么来的。”
既查不出真相,又不能震服弟妹,只会说些大道理,真真是虚伪得紧。
秋叶白随手捏了一片柳叶把玩,若有所思地道:“我倒是觉得秋凤澜只怕是这秋府里最正派,最知道情义怎么写的主子了,到底是早年就出府立勋去了的人,还没有被这大染缸给染了色。”
将军百战死,将士十年归。
他在边关多年,想来也是见多了生死离别,所以才格外地珍惜这些所谓的血缘亲情,对兄弟姊妹力持一视同仁。
秋叶白复又道:“但他终归是生在世家大族,自己也是个明白人,若是他真的想要查出真相,这么粗浅的手脚,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将军,不至于一点手腕都没有,有何查不出来的?”
终归不过是权衡之术罢了。
这一次的出事的秋善京,一看就是家中有些能耐的少主子们做的的手脚,大约是因为牵扯上了好些人,秋凤澜若是为了一个庶妹出头,就要舍弃其他姊妹兄弟,他狠不下那样的心。
再加上他到底是家族长子,行事要考虑家声之外,还必须考虑秋家的终极利益,他要真为一个庶妹而上请罪折子废了他这个有四品官职的四弟,只怕杜大夫人也不会允许。
宁春听着秋叶白的话,恍然所悟,随后有些不屑地冷道:“四少,你们这勋贵世家里的龌龊竟是比江湖门派之间的争斗还要厉害,真真是富贵闲人不用为生计发愁,才有功夫你嫉恨我,我算计你,真真儿没意思。”
秋叶白闻言,愣了愣,轻哂:“是,富贵闲人多了,人心就大了,自然龌龊的事也多了,确实没意思。”
阖府上下的主子们,竟没一个有一个宁春清醒。
若是可以,她才懒得去淌秋府的浑水,不过既然躺了,她就一定要把这浑水给淌好了!
秋叶白停住了脚步,抬眼冷冷地看向面前绿树掩映,颇为精致的阁楼。
杜仲阁。
秋家二少爷
,秋凤雏的居处。
宁春看了看那算得上龙飞凤舞的牌匾,对着秋叶白低声道:“主子只管进去,小七一会马上就到了。”
秋叶白点点头,一挑衣摆径自向那杜仲楼里去了。
“讨厌了,二少爷,你做什么呢!”
“你这小妖精,。”
“嘻嘻……”
秋凤雏正懒洋洋地跷着二郎腿和怀里的漂亮通房丫头亲亲我我,忽然听见外头小厮进来通报:“二少爷,四少爷求见。”
秋凤雏一惊,立刻坐直了身子,差点把怀里的通房丫头摔地上,他一赶紧把抱着惊叫的丫头,眼珠子转了转,随后不耐烦地冷道:“不见,不见!”
小厮立刻恭敬地道:“是。”
他想了想又赶紧补充:“等一下,就说本少爷出去了,不在楼里!”
话音刚落,秋凤雏就听见门外传来秋叶白含笑的声音:“二哥这是要去哪里,可要四弟作陪,还是二哥不想看见四弟,嗯?”
那把声音温润如水,但是听在秋凤雏的耳朵里却只觉得阴森异常,他瞬间浑身一僵,转过脸看向那已经站在门口的修挑身影,干笑:“四弟。”
随后,他恶狠狠地瞪向门外几个阻拦不力的小厮。
门外的几个小厮们畏惧地缩了缩脖子,他们不是没拦,但这四少爷滑不溜手,一阵风似的人物,他们是真的拦不住啊!
秋叶白看着他那模样,眼底闪过凉色,但依旧笑容可掬:“四弟有事要与二哥相商,不知道二哥可否遣退左右?”
秋凤雏瞬间一惊,警惕起来,无意识地把怀里的丫头往前推了推,挡在秋叶白和他之间,干巴巴地道:“四弟有什么事儿,直说就是。”
秋叶白盯着他的眼睛,挑眉道:“二哥,你确定么?”
秋凤雏看着他那阴恻恻的样子,立刻只觉得脑后发凉,拒绝的话再不敢说出口,只好沮丧地对着周围的小厮和婢女们摆摆手:“罢了,你们去吧。”
这秋叶白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混世魔王,胆大包天,说不准一会就要当众干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他是吃过大苦头的。
那些小厮和婢女们没想到向来跋扈刻薄的二少爷竟然有这么听人话的时候,瞬间面面相觑,随后皆乖巧地退了出去。
等到所有人都走光了,秋凤雏才有些小心翼翼地看向秋叶白:“好了,没人了,不知四弟想跟我说什么?”
秋叶白看着他那副模样,忽然轻笑了起来:“二哥,你忽然换了这般谦逊的模样真是叫我不适应,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心虚的事儿?”
秋凤雏脸上倒是不动声色,只继续小心道:“哪里,我这些日子可是都在楼里读书,安分守己得很。”
“是么,原来和秋善宁合伙逼疯秋善京,落实大哥对我的怀疑,嫁祸于我,就是二哥的安分守己么,四弟我真是开了眼界了。”秋叶白上前一步,站在秋凤雏的摇椅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阴冷地一笑。
秋善宁早前性子虽然娇纵恶劣了些,但还不至于暴戾,她为人肤浅,很容易被人三言两语地激惹,必是有人戳窜了她干出了那种蠢事情来。
她想了想,这府邸里谁能从此事谋利,除了这秋凤雏,也没有别人了,再加上宁春方才探听来秋凤雏身边的人和秋善宁身边的婢女私下接触了好几次,侧面证实了她的推测。
秋凤雏大惊失色,随后立刻嘴硬地否认:“不,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笑了笑,在他面前伸出一只秀气的手:“哦,二哥不知道我在说什么,那你可认识这个是什么?”
秋凤雏一愣,有些莫名其妙:“这是手。”
秋叶白摇摇头,微笑:“不,这是揍你这个蠢货的拳头!”
“砰!”话音刚落,在秋凤雏惊恐的目光中,她一拳利落凶狠地揍向秋凤雏柔软的腹部,在他惨叫着张嘴的那一刻瞬间把一方才那丫头掉在地上的肚兜塞进了他嘴里。
“啊……呜呜。”秋凤雏痛叫声到了一半硬生生地给噎在喉咙里,瞪大了满是恐惧和愤怒的眼盯着秋叶白。
她一脚踏在秋凤雏的胸腹之间,半伏下身子一手捏着秋凤雏的下巴,无奈地轻叹:“你怎么那么不听话,看着蠢人出来显摆他的智计,真是让人着急上火。”
秋凤雏大力地挣扎,却躲不开秋叶白几乎捏碎他下巴的手,只能惶惑地瞪着秋叶柏。
“不作就不会死,二哥猜猜爱作死的小虫子的下场是什么?”秋叶白拍了拍他的脸颊,似笑非笑地凑到他的耳边阴恻恻地道:“那就是操死了拉倒!”
《惑国毒妃》全文免费阅读 第72章 不作死就不会死(4)
秋凤澜惊恐地瞪大了眼,数月前在绿竹楼恐怖的记忆又涌上脑海,他歇斯底里地大力挣扎起来。
不,他不要,他不要再被经历一次那样可怕的事情!
而且这一次还是秋叶白这个魔头亲自动手?!
那他一定会死的!一定会死的!
他死命
地朝着秋叶白摇头晃脑,俊秀的娃娃脸上眼泪鼻涕一起流,目眦欲裂,只为了表示他错了,真的错了,他永远永远都不敢再招惹他了!
但是,很明显秋叶白没有打算就这么放了他,唇角勾起暴戾的笑意,一把将秋凤澜粗鲁地扔上了床,语气极尽温柔:“后悔么,晚了。”
房间里响起衣帛尽裂并着男子带着求救的痛苦呜咽声,但是门外所有的小厮和婢女都被小七请到前院子里吃酒和烧鸡,没人听见房里传来的诡谲声音。
一个时辰之后,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已经和小七厮混成一片的丫头小厮们看着秋叶白出来,都客客气气地唤了声:“四少。”
毕竟这位才是给小七碎银子,让小七带了好酒好菜的正牌主子。
他们只以为四少是有什么事儿要和自家主子商议,作为庶子讨好身为嫡子的二少爷也是理所当然的,何曾想到自家主子已经陷入了悲惨的处境。
秋叶白活动了筋骨,这会子神清气爽了许多,也含笑着向他们点点头:“大家慢用,我尚且有公务在身,先行一步,二哥要在房里独自处理一些要紧事,让你们无事不得进房里打扰。”
秋叶白的温文尔雅和平易近人很明显立刻博得了杜仲院里众人的好感,众人齐齐点头笑应了,甚至招呼秋叶白下次再来。
毕竟若四少每次一来,就都备有好酒好菜的打牙祭,谁人不愿?
秋叶白领了小七和宁春悠然离开了杜仲阁。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跟在秋凤雏身边的贴身小厮也不是没有怀疑,毕竟二少爷和四少从来不对付,怎么今日会这般兄友弟恭?
他想了想,还是绕过众人上了楼,走近秋凤雏的房间轻轻地敲了敲门:“二少爷,您可有什么吩咐么?”
房间内没有人说话,小厮有点担心,正想再敲门,就听见里面爆发出一阵近乎凄厉的尖叫:“滚,都给本少爷滚,不准进来,谁进来,本少爷杀了谁!”
门口的的小厮吓了一大跳,立刻后退,诺诺道:“是!是!”
他不知道二少爷这是怎么了,跟吃了火药似的,但是二少爷向来说一不二,他们这些下人还是乖乖听话才是。
听着门外急匆匆离开的脚步声,一片狼藉的房间里被拔光倒吊抽得浑身伤痕的男子,痛苦地流下了悔恨的眼泪。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后悔惹了秋叶白的那个魔头!
他忍不住浑身皮开肉绽的痛,努力地晃动着身子,试图让自己的背面转对上被搬到身前的更衣镜,好看清楚自己的背后写着的解绳方法。
秋凤雏泪眼朦胧,但还是清楚地瞅见了镜子里自己的模样,瞬间羞愤欲死。
这简直是对男人最大的羞辱,绝对不可以被任何人看见!
秋凤雏正陷入痛苦的解绳子地狱之中,更不要说注意到他窗外树丛中同样不知何时倒吊着两条轻飘飘如鬼魅的人影。
其中一条人影也很纠结地用传音入密地攻读问同伴:“旺财……呃,云起,咱们到底要不要把这事儿告诉一白大人?”
另外一条鬼影沉默了片刻:“四少会不会把我们也弄成里头这个男人这样?”
“……咱们就当不知道。”
“知情不报……形同背叛。”
“叛徒最好的下场是……当公公。”
“……”
窗外的两条人影也陷入了煎熬,身为卧底的命运,注定是如此悲怆而纠结的。
秋叶白离开了杜仲阁之后原本想等着秋善宁回来再处理她,但北天师太让人带了信过来,因为过几天就要离京了,所以她打算在京郊道观与道友论道和修几天缘法,离京的时候直接让秋府的马车去接她和秋善宁也就是了。
秋叶白想了想,如此最好,省得秋善宁在府邸里折腾幺蛾子。
终也算是处理完了后院起火的破事儿,她也不再在秋府里耽搁,直接让小七备了马车去绿竹楼。
她一向谨慎,每一次去绿竹楼,都是以不同身份去的,以免的引起他人注意,这一回,她也不改装,直接以客人的身份进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