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2米:他的眼神落在睡着的女人脸上,恬静而安详

盛绾绾拧了下眉头,额头轻轻的撞着他的下巴,红唇微微撅起,慵懒又显得漫不经心,“给你的时候你不要,现在已经没了。”

他似乎也只是随口说说,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低头亲了亲她的唇角,“调好了,去做晚饭。射”

两人这才腻歪的折回了三个孩子所在的地方,七七跟冷峻早已经习惯了顾南城跟晚安的腻歪,对他们的亲昵没有任何的想法,甚至觉得这样才算是正常的。

至于薄砚,他自然也是盼着爸爸妈妈感情好的。

男人摸了摸她的脑袋,嗓音低沉的笑着,“你跟他们玩儿。”

她眉眼弯弯的笑着,就铺着地毯的地上坐下,绯红的唇上弥漫着甜蜜的味道,嗓音也是她惯有的娇软,“等你。”

薄砚跟着夏老生活了几年,培养了些老年人的爱好,最典型的就是——下棋。

围棋跟象棋他都会,这些玩意儿都太高深了,盛绾绾想陪儿子消遣都是有心无力,一盘棋下来又费心费神尤其的费时间,薄锦墨不是忙着工作就是跟她在一起,也没那么多时间陪他下。

于是薄砚就把心思放到了冷峻的身上,教他下棋,来来往往,很快就达到了棋逢对手的水平。

他们现在就盘腿坐在地毯上下围棋,七七懵懂茫然的在一边看着,或者靠在冷峻的身边玩自己的游戏,各玩各的,不像别的孩子吵吵闹闹,倒也都和谐而开心矾。

盛绾绾就这么躺在地毯上,撑着脑袋看他们下棋,一个子要想半天,她实在是没那耐心,闲暇之余就观察起了两个孩子。

七七的性格跟谁都合得来,她跟冷峻的关系好,跟薄砚的关系也特别好,前者是她成长中陪伴最多她最信任的哥哥,后者是邻居、同龄,加上血缘所与生俱来携带的说不清楚地好感亲近甚至是心有灵犀的小哥哥。

就是……冷峻跟薄砚的关系,晚安最初就忧心的表示过,在家看冷峻宠爱七七还会只觉得他的性格就是略微的话少了点,但从学校老师那里反馈回来的信息,他实在是过于的孤僻过于的冷漠,班上的男孩女孩他基本都是从不搭理,也没有任何年纪相仿的关系好的朋友。

薄砚最初跟七七走得近的时候,他都是带着敌意的,那甚至是一种属于成年人的已经学会隐藏跟掩饰的敌意,只不过终究是年纪小还不到深沉隐晦的地步。

她们最初以为这两个人会玩不到一起去,尤其冷峻大了薄砚五岁,他连同龄的孩子都嫌太幼稚了,五岁的薄砚在他眼里就是个小屁孩,而且又都是沉默是金的性格。

可他们似乎处的很好,至少看上处的很好,从开始到现在也都没有产生过什么矛盾,争吵。

盛绾绾看了他们一会儿,又拿了本书躺在地毯上翻阅着。

听着海风海浪的声音,灯光明亮而温暖,三个孩子围在周围兀自的自娱着,还有男人在做饭的充满着烟火气息的声音。

说不出来多甜蜜跟幸福,但就是一种特别的甚至极致的身心放松和愉悦。

舒服。

她看了会儿书又扔到一边,起身就去打扰正在熟练做饭的男人了。

在炒菜的男人侧首看了她一眼,淡淡笑了,“饿了吗?很快就好了。”

她就倚在他身旁不远的地方,漫不经心的道,“薄砚跟冷峻在一起,七七在看动画,我闲得无聊。”

“那正好,陪我。”

她走过去两步把脑袋靠在他的手臂上,“好呀,”她蹭着蹭着,又百无聊赖的找话题,于是顺口道,“我看冷峻跟薄砚的关系挺好的,以后说不定像你跟顾南城一样当个发小兄弟,就是年纪差距有点大。”

男人低头看她一眼,嗤笑。

她不乐意了,“你这笑是什么意思啊。”

他淡淡的道,“像我跟南城你就别想了,他们能像我跟你哥就不错了。”

“为什么?我看他们挺玩得来的。”

“他们年纪相差太多,又都是偏冷的性格,而且冷峻他不喜欢薄砚。”

盛绾绾更懵懂了,“我不懂。”

“他对薄砚有敌意,但他清楚自己的处境,在冷峻眼里,薄砚是你跟我的孩子,以后也就是盛世的继承人,可他自己不一样,南城跟晚安以后还是会要孩子,他的地位会很尴尬,除非以后南城的孩子跟你哥一样无意于经商,那么他才有可能跟薄砚处在同一个高度,否则即便他现在比薄砚大了五岁,一旦成年之后有些差距就难以逾越,薄砚是他的潜在对手。”

盛绾绾,“……他年纪这么小,不会想这么多吧。”

“年纪不是岁数衡量的,是经历,南城之前就说了,冷峻从小寄人篱下,人情世故他想的比谁都多,看的比你都清楚。”

“可是……他为什么把小砚当潜在对手?他们没有冲突啊。”

“第一,雄性天性中对强者的忌惮,你知道他智商高于同龄人,聪明自负,学什么都快,但他目的性很

tang强,薄砚不同,夏叔虽然严厉,但在教育上致力于培养

健全,独立,有担当的人格,所以他虽然看上去也是扳着一张脸,但是面冷心热,他身上有些冷峻没有的东西,他可能已经感觉到了;第二,就是为了七七,除了薄砚,他对七七身边每一个异性甚至是同性都怀有本能的敌意。”

盛绾绾目瞪口呆,“为……为什么?”

男人低头看着她,淡淡的道,“显然,他严重缺爱,性格极端没有安全感,七七需要他依赖他,而他对七七对他的这份需要本身更依赖,所以他不允许任何人夺走甚至是分走这份依赖跟信任。”

他的语速始终慢斯条理,语调也一直不温不火,“在这个过程,为了牢牢占据和掌握这个位置,他一定会致力成为七七成长过程中最强大最能信赖的人,当像薄砚这样论出生背景就甩他一截的人出现,他就会慌张和不安。”

他说完后,锅里的菜已经熟了,盛绾绾看着他利落熟练的把菜盛到碗里。

她退了两步,看着即便做着炒菜这样的事情也仍旧显得清俊温和的男人,纤细的身躯微微一震,面容还有一层呆滞。

炒完这个菜,只有最后一个汤,男人有条不紊又细致的洗着锅。

盛绾绾抿着唇,然后听到自己问他,“那么,你是不是也有过这种慌张和不安?”

男人淡淡低低的笑着,语调好似没有任何的变化,“还好,毕竟你哥哥是亲哥哥,南城不喜欢你这种类型的姑娘,至于其他人,还不够格让我慌张和不安。”

只不过冷峻还是幸福太多,他背负的仇恨已经解决,他也没什么需要纠结跟挣扎的点,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如果他的感情也变质成了男人对女人的爱情跟慾望,七七长大后是把他当哥哥,还是当成男人。

一如在薄锦墨成长的过程中,他也一直都分不清盛绾绾喜欢他是喜欢一个男人,还是执着于一个得不到的玩具。

…………

饱饱的吃了晚餐,又吃了不少的甜点跟水果,薄砚跟冷峻继续下没下完的棋,七七在一旁似懂非懂的看着他们下。

盛绾绾跟男人在甲板上吹风,饭后消化,九点多的时候回去,三个孩子也是格外的精神,他们便靠在一起看电影,消耗着这偷来的闲暇时光。

一直到十一点多,三个孩子并排的睡了,身上各自盖着小被子,盛绾绾看完电影也躺在抱着抱枕趴在地毯上睡着了。

男人坐在她的身侧,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拨开她落在脸上的黑色发丝,粗粝的手指轻轻缓缓的抚摸在她的脸颊上。

在这安静得只剩下风声和海浪声的深夜里,他低眸注视着娇艳又恬静的容颜。

一不小心给薄锦墨加分了。

不过既然她选择要跟薄锦墨一起生活,那他就算一直当薄锦墨,给他加分也无妨,反正那些事情他不说,她永远不会知道。

困意阵阵来袭。

昨天白天折腾了一天,晚上一宿没睡,今天白天又玩了一整天,再不睡这身体必然会疲倦得被她看出来。

他侧身在她身边躺了下来,学着她之前的姿势用手肘撑着自己的脑袋,低头就这么看着她的睡颜,胸膛深处平和而满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海浪声中睡了过去。

…………

第二天早上,因为游艇在海浪上的颠簸薄锦墨在天刚亮的时候就醒来了过来,睁眼就看到了近在咫尺的女人的脸。

她把抱枕抱在胸前,脸埋在枕头里,身上盖在毯子,晨光还是深蓝色的,呼吸被海浪声淹没,特别的安静。

像是梦境。

他缓了五分钟才清醒过来,掀开身上的毯子坐了起来,然后看到了并排躺在床上还在沉睡当中的三个孩子。

他面无表情,一手捡起搁在一旁的眼镜架在鼻梁上,另一只手则拿起手机看手机,刚进入主屏幕就跳进来一条提醒。

【自动驾驶已经调了返航时间,醒来就去确认路线跟距离。】

看完这条提醒,他的视线最后落在日期,时间上。

已经过去了整整两个晚上,一个白天。

他的眼神落在睡着的女人脸上,恬静而安详,看上去让人觉得她是怀着满足的心情睡去,即便是做梦,也应该是做了一场美梦。

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他脸上仍是什么表情都没有,俊美的五官像是僵住了一般,他起身去了驾驶舱,检查正在前进的航线方向和距离,花了几分钟时间确认基本没什么问题,大概还有不到一小时就能回到码头。

然后他也没再起身,就这么一个人坐在驾驶舱里,看着正前方看不到尽头的深蓝色海水,以及从海平线上升起的红色的太阳,金色的光线直直的洒落在海面。

意外的看了一场日出。

盛绾绾可能也因为在陌生的环境,身边的男人离开没多长时间她也就迷迷糊糊的醒来,抱着毯子爬起来看了眼还好好睡着的三个孩子,找了一圈没看到人

,就直接找到了驾驶舱,果然见男人坐在那里。

他身躯微微往后仰,靠在后座上,穿着浅色的极薄

的休闲针织衣配上斯文的无框眼镜显得温和儒雅多了,只不过指间夹着一根燃到一般的香烟,空气中还飘着淡淡的烟草的味道。

薄锦墨听到她的声音刚转过头就看到她张开双手很典型的求抱抱的姿势,她蓬松的黑色头发长过肩头,披散在肩膀上,眼睛都还没完全睁开。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率先掐灭了烟,起身将她抱起带着坐到了自己的腿上,最后才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上,低眸看着她半睡半醒的迷糊模样,哑声淡淡道,“没睡醒怎么不继续睡?”

女人趴在他的胸膛上兀自的寻找着舒服的姿势,“醒来没看见你。”

毕竟是在荒芜的海上。

又过了好会儿,他才淡淡的道,“那你再睡一会儿,还有一个多小时回码头。”

她点点头,模糊的道,“到了叫我。”

“嗯。”---题外话---第一更,4000字

☆、723米:然后她伸手把他唇间的烟取下,踮起脚尖吻了上去

再过了十几二十分钟游艇就开回了信号区,薄锦墨一手抱着她另一只手面无表情的查看手机,发了条短信给郝特助让他在海边附近找家合适的餐厅,等下了码头吃完早餐再送他们回去。

郝特助过了十分钟给他回了地点和餐厅的名字。

简单的吃了点东西,薄锦墨就开车回南沉别墅。

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幸好有七七一直在叽叽喳喳说的不停,才显得一路上没那么冷清射。

男人专心开车,俊美的脸沉静晦暗,基本不发一言。

盛绾绾托腮盯着他开车的侧脸,过了好久才凑了上去,下巴抵在他的手臂上,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吗?”

她等了将近半分钟,才听男人淡淡的回了一句,“很晚才睡,有点困。”

“哦,那要不然你靠边停下车,我来开,你休息会儿。矾”

“没事,一会儿就到了。”

她拉长着语调,又哦了一声,但是脑袋始终靠在他的手臂上没有离开,薄锦墨低头看了她的发顶一眼,任由她这么靠着,也没说话。

到了南沉别墅区后,盛绾绾领着冷峻跟七七先下车,然后朝车里的男人道,“你先带小砚进去,我送他们给晚安就回去。”

薄锦墨嗯了一声,看着她走到门前去按门铃,才驱车继续往前开了一段。

等盛绾绾回到家时,薄砚已经回了自己的房间在洗澡,男人站在落地窗前,一只手插在裤袋里,另一只手夹着烟在抽,淡淡的青白烟雾缭绕在他周身。

她站在沙发旁看着他,抬手把外套脱了下来搁在沙发上,又挽起了袖子,站在原地看了他好久,直到男人一根烟抽完掐灭了烟头,又接连着点燃了第二根,她这才抬脚走了过去从后面搂住他的腰,连贴在温热坚实的背上,“你怎么了,看上去不开心的样子?”

她其实知道,他不开心的理由她其实大致能知道……是她不小心把薄祈当成他了,或者……他现在是薄祈?

可她还是有种莫名的直觉,现在看上去孤独落寞甚至带着一点疏离的男人,是薄锦墨不是薄祈。

男人伸手把她从背后拉到了怀里,薄唇上含着刚点燃没抽几口的烟,低头看了她一眼,把烟取了下来夹在指间,淡淡哑哑的道,“昨天玩了一天又不小心睡在地板上了,不上去洗个澡?”

连薄砚都跑去洗澡了。

盛绾绾仍然是抱着他的腰,仰着脸下巴抵在他的胸膛上,慢吞吞的道,“薄锦墨,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跟我说行不行?”

她要是真的认错了,也跟她说吧。

她有些心慌慌的,他昨天昨晚明明都好端端的。

他又低头看她一眼,将烟重新送到唇边,吸了一口,薄唇跟鼻息间都随着呼吸吐露出烟雾,将他俊美的脸熏染得有些模糊,更是分辨不清他脸上的笑,没拿烟的手摸了摸她的脸颊,眉眼深邃黯淡,唇角却牵起了淡笑,“我能有什么不开心的。”

盛绾绾抬起头,蹙眉仔仔细细的看着他的眉眼。

然后她伸手把他唇间的烟取下,踮起脚尖吻了上去。

干燥的烟草气息混合着尼古丁的味道一起侵袭着她的嗅觉跟味觉,她扔了烟,双手环住他的脖子,让他把头低下来一点,调成更方便亲吻的姿势。

薄锦墨始终没有动。

任由她拿走他的烟,任由她环上他的脖子,再低眸看着她吻上他。

就这么干巴巴的亲吻了好一会儿,盛绾绾见他半天没有反应,有些恼怒的咬了他一口,再又委屈的看着他,“你不想亲我?”

男人低头瞥了眼被她扔掉的烟,淡淡的问,“不怕亲错人?”

“你到底要不要亲?”

盛绾绾伸手捏住他胸前的衣服,表情愈发的委屈,“我都主动亲你了你还不理我。”

薄锦墨叹了口气,伸手又把她拉进了怀里,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今天没心情接吻,下次陪你吻好不好?”

她靠在他的胸膛,软着嗓子小心翼翼的问,“昨天不是你吗?”

如果不是,那真的太糟糕了。

男人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边往楼上走边淡淡的道,“你觉得是我还是不是我?”

他这么说盛绾绾心底越发的没底了,手臂环着他的脖子,额头蹭着她的下巴,委委屈屈的道,“那如果不是你的话,你跟我说吧。”

薄锦墨低头看她,心脏仿佛被一只手抓住,攥住,但他面上还是很温淡,“傻瓜,我刚接了个电话,公司出了点事情,所以心情不好。”

盛绾绾觉得他这个慌说得毫无含量,但也没有拆穿,只是靠在他的肩膀上,低低的问道,“那你要回公司去处理事情吗?”

她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他们还在楼梯下,他一直抱着她上去,他才开口回答,“不用,想跟你待在一起。”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一直

tang看着他,但是薄锦墨并没有看她。

“你抱我去哪里?”

她其实是知道他抱她是回卧室,只不过按照平常的架势他肯定会把她按在床上肆无忌惮的狠狠吻上一通,能亲多少地方绝不少放过一寸。

可他现在的样子看上去,冷静,还有淡淡的疏离,没有一点想跟她亲近的意思。

盛绾绾觉得人有时候挺犯贱的,他平常腻着她的时候她偶尔挺烦的,可他这种这副状态,她又觉得心里不安想贴上去。

尤其是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对不起他伤害他的事情。

薄锦墨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会被轻易伤害。

“你一天一夜都没有洗澡了,我抱你去浴室,你泡个舒服的澡,我去你书房拿笔记本处理一点公司的事情,你洗完找我。”

他把她抱到了浴室,给她放水,“你先脱衣服,我去给你拿衣服。”

盛绾绾看着他穿着一身名贵休闲的衣服蹲在浴缸旁,伸手试着水温,把放松的精油的倒进去,又看了她一眼,温淡而耐心的嘱咐,“满了就泡澡。”

说完他就走出去,没一分钟就拿了一身家居服进来,整整齐齐的放在衣架上。

整个过程中他都没有跟她有过眼神的交流,甚至没有正眼看过她。

“薄锦墨。”

一直到他走到了浴室的门口,她才徒然的开口叫住他,两只垂落在身旁的手攥成了拳头,“你要这么莫名其妙的冷落我吗?我做错什么你跟我说好吗?”

她嗓音带着很明显的委屈味道,甚至像是要哭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