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就一命呜呼了!
“追,给我追!杀了她!贱人!”白发老者一边捂眼,一边哀嚎怒声。
大量的鲜血不断流下,伤在心口附近,金针都不能完全止住血,容静也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她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小默默还在等她回去,一起去把“家”讨回来呢,小默默已经没有爹爹了,不能再没有娘亲了!
一定要撑下去!
容静死命地逃,死命地跑,终于,她双腿一软,酿跄摔下,便从山坡上滚了下去。禁卫军一路沿着血迹追来,见陡坡下是无底深渊,这才止步。
“我看活不了,回去吧!”
“怎么办,李公公那性子,是要见尸体的。”
“回去吧,李公公伤了眼,顾不上那么多了,赶紧走吧,还得想想回去怎么跟皇上禀告呢!”
“放心吧,公主殿下都替我们想好了!”
议论声中,禁卫军便离开了……
099不要丢脸
就在禁卫军一边对口供,一边送李公公就医的时候,北宫冥已经被送入东靖皇宫。
东靖皇帝很喜欢热闹,今日整个皇宫,从宫门口到做寿的玄龙大殿,全都布置得非常热闹,张灯结彩,繁花似锦。
北宫冥是第一次到东靖帝都,也是第一次进东靖皇宫,然而,这一切却都吸引不了他。
此时此刻,他跟在两个太监后面,低着头匆匆地走,满心里想的全是静夫人。
那个白发老者看起来那么厉害,禁卫军想必是去做做样子的,不会帮到容静什么忙,也不知道容静现在怎么样了?
他一路过来,想找人帮忙,却发现自己在东靖帝都就只认识顾逸一人,而顾逸早虽然上不了贺寿大殿,却也早就在宫里了,再说了,他一个书生也帮不上忙。
他也想过找静夫人的家人,朋友,可是,静夫人的家人,他就只见过小默默一个,总不能让一个小娃娃去救人吧。
至于朋友,静夫人似乎跟他一样,就顾逸一个朋友。
怎么办!
怎么办?
北宫冥的魂都急没了,双手握成拳头上下互捶,并没有注意到已经到玄龙宫门口。
两太监止步,正要通报,他便直接往人后背撞了上去,害得那太监没站稳,往前跌了个狗吃屎。
“啪!”一声巨响。
原本就寂静的玄龙大殿显得越发的寂静,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过来,北宫冥缓过神来,猛地抬头看去,立马愣了!
只见大殿里,金龙宝座之上,东靖皇帝身着一袭金灿灿的龙袍,整个人就像笼罩着一层金芒。
四十左右的年纪,蓄着八字胡,容光泛发,英气逼人,肃然庄重。
而在皇帝左侧的高位上,那个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坐着的正是陌王孤夜白。
今日的他,难得一袭紫衣,虽然没有东靖皇帝的肃然庄重,却也恍若神尊,尊贵无比。
孤夜白之下,便是秦川,秦川之后空了个位置,接下去便各国的使臣。
而皇帝的右侧高位上,坐的是东靖国的太子,孤啸然,他的年纪倒和孤夜白相差不多,都是二十出头,只是,气质相差甚远,一双单眼皮的小眼睛里藏敛着令人难以捉摸的精芒。
东靖太子之后,则是东靖朝的文武官员,贺寿大殿,连皇后都不能来,何况是公主,女眷名都在后宫,等着今夜的寿宴。
整座大殿金碧辉煌,人人端坐,一派肃然,看得北宫冥都有些慌张。
北阙是小国家,他虽为太子,但从小到大都从未见识过这等场面呢,北阙国皇帝早朝,也没有那么多人。
当然,太子毕竟是太子,很快,北宫冥便冷静下来,迈入大门去。
他并没有急着去行礼,却看众人,而是先搀起那个都快晕厥的太监,说了一句对不住,才将人送到一旁去。
送走了太监,他整理了衣裳,折回来,落落大方同东靖皇帝行礼。
“北阙太子,北宫冥,参见东靖皇帝。”他的声音洪亮,仪态端庄,不卑不亢,作揖躬身行礼。
容静最后跟他说的一句话是,到了东靖皇宫,别人看笑话了,不许胆小,不许丢脸。
不管容静现在在哪里,怎么样了,他想,他要对得起那个女人的鼓励!
“免礼!”东靖皇帝洪声道,“来人,赐坐!”
然而,北宫冥并没有马上坐,而是又行了个礼,道,“东靖皇帝大寿,小侄来迟,还请东靖皇帝见谅。”
众人原本以为这小国太子会出大糗了,谁知道他倒是文质彬彬,从容有礼,不少人暗自地点了点头,对北宫冥还是肯定的。
东靖皇帝也有些意外,没想到北宫冥如此有教养,他瞥了一眼一旁慵懒懒坐着的秦川,心中不由得有些对比。
东靖皇帝站了起来,亲自走下来,道,“冥太子言重了,此事是朕招待不周,防备有疏忽,理应是朕请冥殿下见谅。”
一听这话,在场不少人都惊了,而北宫冥真心有些腿软,连忙摆手,“不敢不敢!”
这时候,一旁的太监才急急上前禀,“皇上,是禁卫军护送冥殿下回来的,禁卫军还在追捕刺客,会尽快将北阙的贺礼追回。”
太监这话一出,在场不少人便都面露复杂之色,北阙贺礼关系重大,能到这大殿上来贺寿的人,心中大多有数。
一直心不在焉的秦川都一下子坐起来,拢了拢眉头,似乎想到了什么。
这时候,陆长陵从孤夜白后面悄无声息地走近,低声道,“陌王,属下去迟了,找不到静夫人,李公公他们已经回来了。”
孤夜白眸光顿冷,握在手中的茶杯竟然瞬间给无声无息捏成粉碎,洒落在桌上。
半晌,他才开口,“找。”
安静的大殿有了些怯怯的议论,东靖皇帝眼底闪过一抹狐疑,也没有多说什么,拍了拍北宫冥的肩膀,淡淡道,“人安全回来就好,冥殿下,北阙贺礼,朕先心意领了,必定会派人全力追回,你放心吧。”
可谁知,北宫冥看着那太监,却认真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丢的是贺礼?”
这话一出,那太监顿时脸色煞白,而全场的目光全汇聚过来,怎么回事?难不成丢的……不是贺礼!
北宫冥愠怒着,压着没发作,继续认认真真道,“我一路过来,只说我有样重要的东西在静夫人那里,是谁告诉你那是贺礼的?”
太监连连后退,突然就跪下去,吓得浑身发颤,“是禁卫军说的,小的,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东靖皇帝狐疑了,“冥太子,难不成你丢的……不是贺礼?”
北宫冥后退几步,让在场所有人都能看得到自己,他小心翼翼从心口上掏出了一样东西,放在手心中,恭恭敬敬,双手呈现给东靖皇帝。
“东靖皇帝,小侄代父皇,代北阙皇族,代北阙五十多万老百姓,祝您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祝愿东靖国风调雨顺,年丰谷润,人康邦定,物丰邦宁!”
北宫冥躬身行礼,双手过顶,手心中捧着的是一颗板戒大小,灰白色的佛骨舍利。
看似不起眼,可是,盯着看久了,便能看到这佛骨舍利周遭萦绕着一层淡淡的金芒,有令人心神安定的力量。
“佛骨舍利。”欧阳将军没忍不住,一下子站了起来。
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呆了,没想到北阙的贺礼,真的是传说中的佛骨舍利,更没有想到,北宫冥被劫持,这贺礼居然没有丢!
100交给陌王
佛骨舍利,天下十大至宝,排行第五的宝贝!
这东西虽然不是排行第一的宝贝,却是天下诸国国君竞相寻找的东西,是诸国帝王心中独一无二的至宝呀。
得佛骨舍利者得天下人心,得佛骨舍利着得天下!
虽然早有传言,但是没有见到真实的东西,谁都不敢笃定北阙会送出这东西来。
而如今,宝贝就在眼前,如此真实。
传说保安镖局静夫人保了这贺礼,没想到静夫人没来,这东西居然还能完好无缺地送到?
东靖皇帝万分激动,缓过神来,竟当着众人的面,对北宫冥手上的佛骨舍利,恭恭敬敬地拜了一拜。
见状,在场所有东靖国人不管是王公贵族,还是文武大臣,全都起身,同东靖皇帝一样,恭敬敬拜。
北宫冥并不意外,因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佛骨舍利的尊贵。
东靖皇帝平身,依旧满腔激动,“北阙如此大礼,我东靖愧不敢受呀!”
“东靖皇帝过谦了,东靖国富饶,安定,人人礼佛敬佛,为龙空第一佛国,佛骨舍利早就应送来,小侄来迟了,还请东靖皇帝莫怪,笑纳。”北宫冥也很谦虚。
东靖皇帝心里惦记着这东西可不是一年两年,一听这话,也不再推辞,点了点头,“这东西理应是天下人,东靖暂代天下人保管吧。”
他说着连忙亲自双手捧起佛骨舍利,虔诚恭敬地收入宝函之中,令人收下。
东靖皇帝回到座位上,依旧面带笑容,很明显,他对北阙太子的满意度远远超过对秦川。
再加上如此厚重的大礼,北宫冥接下来在他面前会很好说话的。
“冥太子,坐吧。”
只是,北宫冥却还是不坐,再次拱手作揖,“东靖皇帝,小侄遇险,佛骨舍利险些遭抢,全都依仗保安镖局静夫人,没有静夫人,佛骨舍利早已落入歹人之手。”
东靖皇帝认真地点了点头,“静夫人,护宝有功,朕必要重伤!”
“东靖皇帝,静夫人不求赏,只求保命,静夫人还在同刺客搏斗,禁卫军去了那么久,至今杳无音信,小侄担忧,惶恐,不敢坐!”
北宫冥非常较真,他豁出去了。
静夫人是他的恩人,也是北阙的恩人,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唯有在这朝堂之上,将事情说出来。
其实这件事,刺客到底是哪方人,
在场的人心中都有数。
既然贺礼都安全送到了,北宫冥也安全无恙,死一个镖头算什么?
再去认真追究,岂不伤了和气,丢东靖皇帝的脸,而且,这个场合还是贺寿的场合呢。
众人都很意外,北宫冥这小子刚刚还那么客气有礼,现在居然为会一个镖局镖头当场要揭东靖国的短。
东靖皇帝没说话,一时间,全场更安静了。
谁知,北宫冥忽略掉了这一切,继续道,“东靖皇帝,我同静夫人坐的是皇家的车,那马车有陷阱,将我俩困住,带往荒郊。而行刺之人,是一个白发老者,满口鸭嗓音,分明是宫中的太监。小侄一路回来,只说重要的东西丢了,禁卫军便能一口咬定我丢的贺礼。种种蹊跷,还望皇帝明察!”
突然,太子孤啸然站了起来,“北宫冥,你的意思是,刺客是我们东靖宫里的人?”
“我不清楚,只是种种蹊跷,望东靖皇帝明察,也求东靖皇帝赶紧加派人手营救静夫人。”北宫冥认真道。
这时候,兵部尚书也站了出来,“皇上,此事事关我东靖颜面,也事关佛骨舍利安危,依下官看,此事必要严查,为今之计,便是速速派人营救静夫人。”
话音一落,礼部尚书也开了口,“诸位,此事自是要严查,只是,今日是大喜的日子,诸位如此追究,乃是对皇上的大不敬!”
东靖皇帝没说话的,两派人马倒是争了起来,东靖皇帝喜欢热闹,却不是这种热闹,冷不丁“啪”一声,重重拍案,一时间,全场寂静,所有人都自觉低下头,心惊胆战。
然而,偏偏就在这寂静中,传来一个低沉冷漠的声音,“皇兄,依臣弟看,这件事……”
孤夜白顿了顿,冷眸扫了众人一眼,才又继续,声音很淡漠,却自有一种令人敬畏的力量,他说,“这件事必要追查到底!”
话音一落,在场不少人的脑神经陡然绷紧,一身冷汗,更多的人诧异,陌王在这里说这样的话,难不成他倾向北阙国?
怪了,陌王可从来都是不偏不倚,不插手朝政国事的呀。
东靖皇帝眼底掠过一抹狐疑,倒也没了怒火,冷冷道,“那这件事就交由陌王处理,冥太子,你放心,东靖一定会给你一个交待的。”
北宫冥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连忙上前礼谢。
北宫冥入座之后,贺寿之礼才真实开始的,然而,大部分人都已经心不在焉了,大礼还没有结束,孤夜白就不见了,秦川坐立不安着,想溜却溜不了。
而晚上的寿宴,孤夜白居然也没有出现,秦川好不容易熬到寿宴结束,正要走,乐安公主又缠了上来。
“今早我的宫门口等你,怎么没看到你。”乐安公主不悦地问道。
秦川答懒得回答她,径自往前走。
“秦川,本公主早上跟你说的话,你听到没有!”乐安公主不依不饶追过去。
秦川戛然止步,乐安公主大喜,立马追到他前面,“秦川,其实……”
“本太子对你没兴趣,滚边上去,不要挡本太子的路!”秦川陡然冷声,一整天都心情不好呢。
乐安公主瞬间就愣着了,“你……你……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你算什么东西?”秦川不屑冷哼了一声,大大咧咧从她身旁走过去。
他西陵的国力可不输东靖,此次虽然是有事来求,但并不意味着他会像北宫冥那么小心翼翼,那么谦卑。
别说是个公主,就算是东靖太后,他也不放眼中。
前些日子心情不错,就让着这公主,没想到她倒是得寸进尺了,当他秦川好欺负呀?
要知道,这一回并非他要来,而是被他老子逼着过来的,惹他大太子不高兴了,回去他就挥兵东来,跟东靖国也打一场!
101默默要找娘亲
乐安公主看着秦川远去的背影,急得直跺脚,却又无可奈何。
毕竟,秦川不是北宫冥,秦川背后是强大的西陵国。
“公主,李公公求见。”婢女低声禀。
乐安公主这才狠狠拂袖,转身离去,回到寝宫中,只见原本老眸犀利的李公公竟变成了独眼龙,而且另一臂膀垂着,显然是被废了!
乐安公主大惊,“你这是……你让她逃了?”
“公主放心,禁卫军统领亲眼见静夫人跌落悬崖,必死无疑。”李公公连忙回答。
“跌落悬崖?尸体呢?找到了没?”乐安公主又问道。
“公主,老奴派人下去瞧过了,万丈深渊,下不去。就算能落到底部去看,尸体估计也面无全非了,公主放心吧。”李公公很肯定。
“禁卫军的口供可都对好了?”乐安公主又道。
“对好了,只是……”李公公却迟疑了。
“只是什么,毁尸灭迹,如今就北宫冥一张嘴,能当什么证据,你怕什么。再说了,我这么做,也是帮太子,他不是主张中立的吗?”乐安公主说得很轻松。
李公
公却满脸忧愁,“公主,陌王插手这件事,老奴……老奴害怕呀!”
乐安公主笑了,“我下午就听说了,你放心吧,那不过是我父皇的推托之词,陌皇叔才没有这么好的闲情逸致管这些事情呢,放心放心,这件事会不了了之的。”
见乐安公主如此大意,李公公都快哭了,“公主,禁卫军统领刚刚被陌王的人带走了呀!要不,老奴也不会连夜过来找你!”
这话一出,乐安公主陡然愣住,“陌皇叔他真……”
李公公跪下来,连连磕头,“公主,老奴虽然在太后娘娘身旁效命,可全都一心向着你,你可得千万保住老奴呀!”
在宫里伺候久了的奴才都知道,在这里,上位者不管犯什么错,都刑不上主子,弃车保帅。
乐安公主慌了神,来来回回走,怎么都想不明白陌皇叔怎么会插手这件事,脑海里浮现出斗酒会上静夫人喝酒的那一幕。
“难不成又是因为那个女人?”她陡然怒声,李公公不得不禀,“公主,那个静夫人……真心厉害,一手金针术险些要了奴才的命。”
“走,我们去找太子,现在就走。”乐安公主当机立断。
“公主,太子殿下会不会……”李公公犹豫,乐安公主狠狠瞪了她一眼,“那我也想不出办法啊!”
就在乐安公主慌乱之际,孤夜白早就逼问出真相,此时,他就站在容静跌落的那个悬崖上,察看血迹。
“陌王,错不了,就是这里。”陆长陵眉头紧锁,虽然不愿意相信,却还是不得不说,“我试过好几回了,没办法到底,别说摔下去,就算跃下去都不一定能安然无恙上来,所以……”
孤夜白没说话,倾身便要亲自下去,陆长陵却急急拦住,劝道,“好了,就为一个萍水都不相逢的女人?不值得,咱们还有正事呢,李公公可是太后的人。”
孤夜白还在迟疑,陆长陵又道,“静夫人不是容静,你也见过的。”
这话一出,孤夜白才抬眼朝他看来,陆长陵耸了耸肩,“师兄,我真心不明白,这么多年来,你找容静做什么?”
或许,连孤夜白自己也不明白吧,他朝悬崖下望了一眼,没有再强求,只淡淡道,“回去吧。”
说罢,转身就走,陆长陵这才松了一口气,快步追上,“陌王,明日的竞拍会还去吗?”
“去。”孤夜白答到。
“中邪了?”陆长陵偷偷地嘀咕,很快,主仆两的身影便消失在黑暗中。
这一夜,对小默默和沁姨来说,格外漫长。
宴会一结束,北宫冥就往客栈赶,而小默默和沁姨刚刚从外头回来。
小默默一见到他,立马就揪他的衣角不放,一直问一直问,“我娘亲呢,我娘亲呢!我娘亲到底在哪里?怎么还不回来,你说呀!你快说!”
稚嫩的小脸写满了着急,黑白分明的眸子不满疲惫的血丝,眼眶中分明盈满了泪光,看着这样的小默默,北宫冥都不敢出声,生怕一句话说错了,这娃娃就会忍不住哭。
“冥殿下,我们在使臣宫门口等你大半天了,静夫人呢?她不是说中午就会回来的吗?怎么到现在还不见人影?”沁姨急急问道。
“这位是……”北宫冥第一次见沁姨。
“我是沁姨,我们家静夫人从来都很守时的,不会骗默默的,她到底怎么了呀!”沁姨急急问。
北宫冥为难地看着焦急的小默默,无奈道,“沁姨,借一步说话,可否?”
一听这话,小默默突然放了手,大吼,“我娘亲是不是出事了?”
“冥殿下,你别瞒了,你说吧。”沁姨的手揪在心口上,很不安。
北宫冥正要说呢,顾逸从外头冲进来,一见到里头这情形,便戛然止步。
北宫冥顾不上解释,连忙问,“宫里有消息了吗?”
顾逸眸子通红,双唇紧抿,没说话,一步一步朝小默默走去。
小默默下意识后退,直到退到墙壁上,猛地就要往外冲,“我要找我娘亲,她一定是迷路了,我要去找她!”
顾逸一把将小默默抱入怀中,小默默死命地挣扎,又踢又打,“放开我,我要去找我娘亲。放开!”
“默默,你娘跌落悬崖,谁都找不到她了。”顾逸哽咽说道。
这话一出,顿时一室寂静。
小默默突然就安静了下来,一动不动,安静得让人害怕。
沁姨重重跌坐了下去,目瞪口呆,眼前一黑,当场就给昏了。
北宫冥后退了好几步,不断摇头,摇头……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会这样?
突然,小默默又剧烈挣扎起来,小手狠狠地捶打顾逸,“骗人,你骗人,我娘亲不会有事的!你放开我!放开!我要去找我娘亲……”
闹着闹着,他突然就哭了,“呜呜……这么晚了,娘亲看不到我,会害怕的。”
这么晚了,娘亲看不到小默默,会害怕的;小默默看到娘亲,也会害怕的。
小默默要找娘亲……
一室寂静,小默默沙哑的哭声显得格外凄凉,屋顶上,秦川静默地坐着,双手支着脑袋,双眸一片猩红。
给读者的话:
还是万更哦,七点有三更。
102温柔与坚强
顾逸抱着哭闹的小默默,实在没办法,手轻轻往他后脑的穴道掐去,小默默便渐渐地安静下来,不知不觉昏睡了过去。
听不到哭声,北宫冥回过头来,见状,心急地走来,“默默怎么了?”
顾逸方才那个动作,手法得非常好,就连熟悉穴道的小默默都没有察觉到,“可能是哭累了吧,睡过去了。”
北宫冥没有想那么多,无奈地连连叹息,“这该怎么办呀?我……我……我真该死!”
顾逸失落着,像是整个人都失去了力量,只淡淡道,“冥殿下,静夫人既然接镖,生死便不怪任何人,你回去吧。”
说着,便抱起小默默往床榻去,北宫冥哪里肯走,执意留下来要帮忙,想搀扶沁姨,却发现他搀不动。
反倒是顾逸,同为读书人,他的力气大得让北宫冥吃惊。
只见他将小默默抱到床榻上后,过来搀沁姨,三两下就把沁姨搀起来,放在一旁的暖塌上,拖鞋,盖被子,动作老练利索。
安置好沁姨之后,顾逸打了盆水过来,参了热水,试好了水温,才拧毛巾帮小默默擦脸。
他动作特温柔,小心翼翼地,将小默默脸上每一道泪迹都擦走,小脸擦干净了,又擦小手。
如此周到细致的照顾,不知道的人见了,还以为顾逸就是小默默的亲爹呢。
而这些对于北宫冥一个太子爷来说,都太过于陌生了,他有些无措地站在一旁,傻愣愣地看,都不知道做什么好。
顾逸帮小默默擦好,替他掖了掖被子,便靠在一旁守着,清俊的眉头紧锁,始终没有舒展开。
看着小默默那稚嫩而安静的小脸,忍不住就心疼,忍不住就俯身下去抱一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