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食堂的路上,凯恩内心极度烦躁和郁闷。他不愿意回忆那些屈辱悲伤的过去,但现实却无时不刻的挤压着他面对讨厌的人。为什么母亲的真相会跟那个女人有关系,胖子几乎咬牙切齿的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这背后一切的可能性,可惜效果甚微。只要他一往这方面想,眼前就会浮现那一张冷漠讥讽的脸,当着很多人的面嘲笑自己不自量力;还有那一双双不屑、怜悯的眼睛,深深插入凯恩的心头,溅出来的不是血,是对人生的希望和对爱情的向往。
学院的食堂分上下两层,一层是学生用餐地,二层是老师用餐地,区分严格。在这里不分贵族和平民,一视同仁,学院给予因出生问题的平民学生最基本的尊重。当然,如果不想在食堂吃也不会有人管你,只要多花点钱就能彰显你家的身份、地位和财富。为了确保学院食堂存在的合理性,学院其他地方餐饮店的食物一律是食堂价格的五倍到八倍。
事实证明,这个世界上为了标榜自己是有钱人的学生还有很多。大家准备看餐饮店因无力支撑财力而倒闭的笑话,还有些人预言它们存在的时间不会超过三个月。让人们愕然的是餐饮店的生意蒸蒸日上,始终保持着稳定上升的阶段,学生送走一批又来了一批,餐饮店始终顽强的生存着。
凯恩走进食堂。中午的人流量很多,喧嚣的食堂充满了活力和欢笑,以及那若有若无的阶级分化。食堂的大厅内摆放着很多白色连体餐桌,胖子眼尖的发现坐在左边的大部分都是衣着朴素的学生,而右边都是衣着华丽、神情高傲的学生,如此廷径分明,没有人破坏这个秩序。
男男女女的学生都在排队,窃窃私语或是聊天打屁,每天的这个时刻是他们最悠闲的时光。胖子默默的站在长长的队伍后面。
“您好!一份烤牛肉套餐。”在经过漫长的等待之后,终于轮到凯恩了。
“请您拿好!一共是三枚银币。”负责收钱的是一位中年妇女,衣着朴素大方,腰间围着一条大大的围裙,双鬓有些花白,热情慈祥而不失矜持。皱纹遍布、日渐苍老的脸上还依稀留有年轻时美丽的轮廓。
“谢谢!”胖子接过餐盆,从裤兜里拿出三枚银币慎重的递给妇女。对于一名靠双手来养活自己或者家人的中年女人,他有必要给予对方最基本的尊重。尽管自己是个贵族,但凯恩并不喜欢用趾高气昂的方式标榜自己的高贵和骄傲。
“不客气。”中年妇女笑着收过三个银币,触及到凯恩认真尊重的眼神,她猛的一愣。贵族眼中不屑、高傲的神情她见多了,甚至有些贵族多给她一些小费,她都会含笑拒绝。但理解的眼神却从未有过,就连平民学生都会用如领主般高高在上的眼神看待自己,恍惚间一种从未有过的感激之情油然而起。
“来一份土豆套餐!要大份的,快点!”身前一个粗犷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妇女回过神来,抬头追寻那个给予她最基本尊严年轻人的背影,他已经走远。中年妇女感激的微笑着,在转身的瞬间偷偷的用衣袖擦掉眼角边的泪水,轻轻的说:“谢谢!”声音小的只有她自己听得见。
而此的胖子无聊的端着餐盘到处寻找可以坐的位置,右边已经坐无缺席。真不知道这群把虚伪挂在嘴边的贵族怎么会这么饥饿呢?现在才几点嘛。凯恩不忿的想。抱怨归抱怨,作为食堂最基本的常识,他不可能去左边的座位吃饭,尽管左边空着很多座位。
“凯恩!这里。”胖子耳边传来一阵如天籁般的清脆声音,经过密集的人群中嘈杂喧嚣的地带,还是艰难的传进他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