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泽终是能抓住她语句之间的停顿:“韩雪!不需要哭一下吗?”
可韩雪还是不停地说,不停地说。
夏泽急促间吐出了英文:“doyouwanttocry?”
韩雪一愣,随即艰涩笑开:“哭?我……为什么要哭?”
“难道,你的心情好吗?不然我带你去看个电影,senseandsensibility(《理智与情感》)我在英国的时候很喜欢看。”夏泽看着她。
“不要再说英文了,好不好?我的心情很好啊!为什么不好?有这样一个哥哥,这样美的一个地方,我……心情很好!爱情~~是什么东西!……”她居然唱起了《卡门》!还要起舞!她脸色青白,眼里的绝然死灰一般。
“韩雪!”夏泽扶着她,“你真是卡门吗?”
“真?真是什么东西啊?哈!……我没有像你想象那样脆弱。你哥一向喜欢很有胸的,呵呵,一直没有变呀,呵呵,你哥哥还一向喜欢很个性的行为方式……夏泽!——来一起跳,爱情是什么东西~~~~”她旋转,踢腿,挥舞着双臂,连她身上的棉衣落地也浑然不顾……仿佛,她就是卡门!
就是那一个当她爱上一个男人时,她会全心全意;而当她不爱时,就义无反顾地放弃的女人。
“啪!”夏泽一个巴掌落下!给寂静的夜一声惊雷。给躲在自己世界里的韩雪一声惊雷。
她抚着被他打的那边脸,抬起眼眸,盯看着从来不会打人的那一位绅士。
“你哭!给我哭出来!“夏泽对着她吼。
韩雪有多难过,又多心痛,他不懂么?当夏烈“牺牲”那阵,还会不时地擦擦眼泪,今天,现在,是怎么了?
“韩雪,他发泄一下而已。性,不是夫妻之间互相惩罚的方式。他在你在那儿碰钉子了是不是?不能这样,回去跟他说清楚,哈?甚至一哭二闹,我也支持你,中国女人就要用中国的方式。”哥哥是夏泽一辈子的信赖,韩雪是一个很有个性的天真女孩,夏泽坚信他们能走到最后。
韩雪捂着脸,在苍茫夜色里摇头,很努力地,很茫然地看着夏泽:“我……没有眼泪。”
“韩雪!”夏泽一把抱过她,心疼得淌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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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家大宅,灯火通明。
一众的工人站在大厅里,一动不敢动。夏烈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花园,像是一尊塑像。严肃又冷酷。
他看见夏泽开车回来,他看见她从车上下来,看见夏泽寒着脸,一脸的痛。看见她若无其事,挽着夏泽的手臂,走得轻快。
可能是感觉到他凝注的目光吧?她停了一下,然后又滔滔不绝地跟夏泽说着什么。
其实,他们的关系这样亲近也是无可厚非。但是——他就是不顺眼!他们依偎走的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他的心尖上。又痛又酸又涩。
花姐给他们开门,夏泽没有想到这样大的阵仗。一愕:“怎么了?”
“都各自回房间去!”他冷冷地下了命令。
工人们悄然默然离开。偌大的辉煌的大厅内,就剩下这三人。
韩雪放开夏泽,正脸看着夏烈:“夏总,看来,我今天开始得跟你说明白了,你才是这个家的正经主子。我……这个外来人,应该退了……是吗?”
夏烈凌厉的眸子看着她。没有伤心吗?没有悲痛吗?不在乎?还是根本不在意?不关心?根本不介意?
“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想必,你们两位都是能同意的,”处变不惊,语言流畅,“我想搬出去住。”
夏烈还是不出声,紧紧地盯着她。眸底燃起了红色的雾。
夏泽见夏烈不做声,忍不住:“搬出去?韩雪,你这是什么话,你要搬到哪里去?回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