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门外走了进来,刚才气势汹汹的温暖顿时如气球被戳破一样,迅速蔫巴了下来,看到顾夫人,甚至下意识地闪了闪。
她跟顾夫人之间,不是孙悟空与佛祖的关系,人家那是即便逃不过,还能嘻嘻哈哈,可温暖碰上了顾夫人,两人之间只有水火不容。
顾夫人冷眼看着温暖往顾晟身边躲,厉声道:“你别靠近我儿子!”
深深吸了口气,她转向顾晟。
“原来还有这样的过去,好,既然她救了你两命,那些过去我也不多说了,我不会消除对她的怨恨,更不会喜欢她。那颗死刑犯的心脏,给她也罢,便是还了你欠她的人情。”
温暖的表情一僵,呆呆地看向顾晟,死刑犯的心脏?
不是说那个人只是生病药石无医吗?什么时候变成死刑犯了?
她恳切地看着顾晟,期待他能给自己一个答复。
“以后你跟贺铭好自为之。”这是顾晟对温暖唯一的话。
温暖砰的一下,跌倒地上,顾晟转身离开。
病房留下顾夫人看着她。
顾夫人入一只战胜的公鸡,看向温暖的目光带着不屑以及鄙视。
她还是走到温暖的面前,冷冷地盯着她,这才不屑地开口:“知道自己脏,就不要再出现在我儿子的面前,更不要妄图纠缠他。”
咄咄逼人地放出一番话,顾夫人终于停下了。
死刑犯的心脏意味着什么?
怎么样的人才会被判死刑?有脑子的人都能想到。
自然是那些作恶多端,丧心病狂的人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温暖这种性格,倒跟死刑犯确实相配。
贺铭听到顾夫人说温暖脏,立马跟炸毛的公鸡一样,恨恨地看着她:“伯母,还希望你说话客气一些。你一个长辈说这种伤人的话,不觉得跟你的身份不符吗?”
他是为温暖打抱不平,贺铭不懂顾晟的母亲为何要这么咄咄逼人。
这样的行径,跟那些山野村妇有什么差别?
亏她还是顾晟的母亲,这个城市的贵妇呢。
顾夫人挑起眉头,冷冷一笑,反问贺铭:“你这是指责我的不是了?你当自己是谁,有什么资格指责我?被温暖迷得鬼迷心窍了?就她这个鬼样子,也只有你这个傻小子才会被迷住。”
顾夫人没有因为贺铭出来为温暖辩护而客气,反而是变本加厉,说的话越来越重。
在她看来,贺铭也是可怜人,竟然会被温暖这样的女人迷住。
这种心思狠毒的女人,放在古时候,就该被浸猪笼。
贺铭脸红脖子粗,怒声道:“伯母,你别太过分。”
顾夫人冷眼睨着他:“我怎么过分了?我处理的是我的家事,你一个外人跳出了指指点点,你当自己是谁?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温暖这种女人,谁看得上她,就是眼瞎了,你更是那个不折不扣的瞎子。”
她没有继续呆在病房的兴趣,也不想浪费时间,而这里的空气,更是让人反胃。
顾夫人站在贺铭的面前,阴骘地看了他一眼,满是讥笑,然后,同样气势汹汹地离开了。
温暖整个人瘫软在地上,泪迹斑斑,浑身颤抖。
贺铭见此,丢下怒气,忙过去扶她起来安慰她。“别哭,不要往心里去,不需要为这样的人伤心。“
温暖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了,连床上都走不过去,贺铭便将她一把抱起,把她放在床上。
她蜷缩在床上,泪水一直没有停,长长的睫毛都被打湿成一片。
温暖突然回过神来,抓着贺铭的手,瞪大眼睛问他:“刚才顾夫人说的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死刑犯?你不是说是个病人的心脏吗?”
贺铭满脸为难,这件事他给温暖透露的信息便是捐赠的那个人是好人,所以温暖没有任何多想。
可刚才顾夫人一说,一直隐瞒着的信息被她知道了,贺铭担心温暖会接受不过来。
他摇摇头,安抚地说:“没什么,你听错了,她胡说的。”
温暖使劲地推了贺铭一下,怒声道:“我看你才胡说,到底这件事是不是真的?你告诉我,不然你休想我手术。”
贺铭慌了,这自然而然的是他的软肋,只好大致说了一下那个男人的事。
温暖听后,怔怔发呆,嘴里喃喃自语。
“你给我看他的详细资料,我要详细资料。”她张牙舞爪地命令,大概是心底太憋屈,见贺铭迟迟不行动,温暖突然奔下床,将病房里的设施全都弄掉了。
噼里啪啦一阵巨响后,原本好好的高级病房,变为一片狼藉。
她记喘着气,怒视贺铭:“给我那个人的资料,现在就给我找,不然我以后都不要见你。”
“好,我这就去找,你别气,先回去休息,我让别的医生帮你打上点滴,不要再发脾气了,好吗?”贺铭近乎低声下气地求着她。
温暖一声不吭,勉强地走到角落里,缩着身子坐下。
贺铭出去之后不久,就有医护人员进来收拾病房,然后是一个医生以及护士跟着进来。
温暖冷冷地看着这一幕,护士叫道:“温小姐,能请你起来到病床上吗?我帮你打点滴。”
她一声不吭,然后一直带着口罩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解下面上的口罩。
温暖的视线落在对方的脸上之时,惊呼一声:“谈书墨,是你!”
谈书墨的神色冷淡,嘴角带着一抹冰冷的笑,随即走到温暖的面前。
看了那个护士一眼,对方很识趣地走到病房外的阳台上,把空间留给他们两人。
温暖紧紧地看着他,脑袋里闪过千丝万缕的想法,像是一团麻花一样,难以理清。
她狠狠地吸了一口气,迫使自己平静下来。
再一次抬头,温暖已经恢复了平静,眼中带着恨意。
“昨天顾夫人,是你引来的?是不是?”温暖大吼道。
谈书墨缓缓在椅子上坐下,似笑非笑地看着温暖,带着嘲讽,又带着意料之中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