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依着顾晟的吩咐,纷纷上茶,给顾晟以及温暖的,确实是茶,而给乔嘉萱的,却是那杯热牛奶。
仅仅是一杯牛奶,已经让温暖嫉妒欲狂。
以前属于她的一切,现在无一例外,成了乔嘉萱的囊中之物。
不管是钱财,还是顾晟的一颗心。
看着冒着热气的茶水,温暖紧紧地咬着下唇,感觉自己的嘴唇都快被咬烂了。
她已经忘了痛。
那凌凌的目光,看得乔嘉萱心底发毛,本来对温暖就不太好的感觉,现在更是降到了极点。
温暖怔怔地坐在原地,顿时间,喉咙里像是被一团棉花堵住一样,呼吸困难,也说不出话来。
顾晟跟乔嘉萱的亲密无间,深深刺痛了她的眼。
“你就不能给我点脸面,让她上楼吗?”她的声音,在经过千辛万苦之后,终于冲破喉咙,质问了出来。
温暖现在最不想看的,便是乔嘉萱的那张脸,更别说,要对着她,跟顾晟说话了。
即便到了这个时候,温暖还是要刻意在乔嘉萱的面前端起高高在上的架子,她不要被乔嘉萱看到自己狼狈的一面,而且还是自己哀求顾晟的那一面。
正巧,与温暖相同的不耐烦不想看到对方的,还有乔嘉萱。
“温小姐,我自然知道你向来高贵冷艳,要端你那高高在上的架子,我能理解。不过你跟顾晟的破事,我没有一点儿兴趣,有本事你劝服他,让我离开啊,否则,就少用冷眼看我,真正辜负你的可不是我,而是顾晟。你苦大仇深地看着我,把我当成你的仇人,未免搞错对象了?”
乔嘉萱直白而有有力的话语,让温暖的一颗心顿时坠入冰窖,冷得渗人,嘴唇惨白到发抖,指着乔嘉萱,硬是说不出话来。
顾晟拧眉,乔嘉萱反击温暖,他可以不管,但是温暖现在还有心脏病,被乔嘉萱刺激严重了,病情加重的话,就不乐观了。
虽然此刻对温暖,顾晟已经没了一丝好感,但过去的一丝情义仍然在,他说过的事,向来都不会食言。
“你少说两句不行?”顾晟冷冷睨着乔嘉萱,语气严肃,话里颇有为温暖撑腰的意思。
乔嘉萱冷笑,她就知道,温暖与自己,是云与泥的差别,她还指望从顾晟嘴里听到什么好话?
“你要跟她细细详谈,我没有意见,但是你让我在这里旁听,就不厚道了。你对她,就如她说的,该客气一点,不然你的温暖哭起来梨花带泪的,没准又有个像萧幻天的人一样出现,到时候绑了她,又要拿我去交换,害得我伤痕累累的话,我可是要从温暖身上拿回来的。”
乔嘉萱说得煞有介事的样子,温暖的哭腔顿时哽住,呆呆地看着乔嘉萱,对方只是一表正经地看着,眼底似笑非笑,但表情却堪称严肃。
顾晟还没说话,手机便“铃铃铃”地响了起来,在安静的客厅里,显得尤其突兀。
两个女人,一个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随后移开视线。
另一个,目光琳琳地看着他,眼底充满期盼。
前一个自然是乔嘉萱,后一个,温暖无疑了。
顾晟看到屏幕上那个熟悉的号码,长腿一站,拿着手机就走到旁边去接电话了。
“顾总,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电话那端的人非常兴奋,顾晟吩咐了对方这么几年,第一次听到对方这样的声音,自然知道这次的事情,大概是成的。
“说!”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的一个字,永远是顾晟在外人面前的作风。
对方随后徐徐道来。
原来,在被顾晟点醒之后,他便加大人手,在这个城市的监狱找,一开始并没有什么结果,但他不信这个邪,这边找不到,又找了其他的城市,到整个省份,甚至其他的省份,都找了。
既然要捐献出来,那么就不能是普通的犯人,而是那些无恶不作的毒瘤狂人,作恶无数,等待他们的,不能是终身监禁,而必须是死刑。
他把所有的目标都集中到这里,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在经过地毯式的搜索之后,终于在邻省找到了一个符合要求的,既是nssu型血,而又是死刑犯的壮年男子。
“已经和温小姐的血样比对过了,没错的。现在我正在试图劝服那个监狱里的男人,他的死缓是到下个月底的,若在此前能说服他,那么捐献的话就没问题了。”
下个月底,也正好是温暖合理手术的时间,顾晟的脸上,终于出现了除了冷漠之外的一些表情。
“他是什么来头?你跟我说说他的大概信息。”顾晟紧接着道。
“那个男人今年才三十二岁,成年之后一直无所事事,到处瞎混,第一次被抓是因为偷了别人的一万块钱。后来陆续发生类似的事,直到去年年底,他一连砍了五个人,三死两伤,这罪行,再也姑息不了,于是便判了死刑。”
这种人,世人怎么会容许他继续作恶?害了自己不说,还害得别人,死刑是他罪有应得。
若是换了古代,
没准他会被判千刀万剐呢。
顾晟的眼神,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客厅的方向,见乔嘉萱站在温暖的前面,居高临下到盛气凌人地说着说明,至于温暖,一边是忍让,另一边却是痛恨。
两个人的表情,截然不同。
顾晟收回目光,对电话里的人说:“这次做得很好,但是这仅是开始,这件事很重要,千万别搞砸了。你好好劝说那个人,把他的底细调查清楚了,只要提出他死前想实现的,他动心了,这件事就好办了。”
他对人心,了解的自然是通透的,顾晟这种混迹商场的狠手,在这方面,算是个专家了。
每个人都有优缺点,掌握了别人的缺点,要拿捏住对方,可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顿了一会,顾晟慢慢加重了语气:“若他油盐不进,不听劝,那就不需要太客气,让他见识一下不听话的后果。”
说道这里,顾晟低低地笑了一声。
低沉,充满磁性的声音,通过话筒传到对方的耳中,让他不由自觉地打了个寒战,总觉得顾晟此刻的笑,带着阴冷的感觉。
顾晟止住了笑,这才沉着脸,冷声说:“既然是无恶不作的大奸人,那就不需要跟他客气,我相信,即便我不动手,估计牢里多得是要对他出手的人,他的日子,想必不会好过。”
一个被人人厌恶,唾弃的人,被锁在暗无天日的牢笼里等死,那个滋味,不是一般人能体会的。
顾晟便是抓住了这一点,从这里入手罢了。
对于他来说,结果是最重要的,过程,往往就是看各人的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