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157放手也是一种幸福。(大结局七)

云柳的病情实在耽误不得,凌一坤用那支未受伤的胳膊抱起了地上奄奄一息的她。

直升机上早已配备了两名医务人员和最尖端的医用设备。

随着一部直升机起飞,小屋内的情况发生了急剧扭转。

刘建受伤,趴在刀疤的身上血流了一地偿。

其实,在他和凌一坤,小五潜伏在屋外的时候,他们便发现了埋藏的那些弹药。

当时情况紧急,无法清除,只能走一步,赌一步。

刘建和小五都是特种部队出生,对于这样的弹药一看就明白,刀疤那里,或者是他身上某个地方藏有定时器。

之前,他们一直以为是在他手中。

后来,凌一坤将手枪丢给他的时候,第一是试探,第二是让他放松警惕。

结果刀疤的手伸出来,他们发现,他两只手都是空的。

这说明判断失误。

定时遥控器到底在哪儿?

直到刘建用身体挡住那颗子弹,扑向刀疤的时候他才敏锐的感觉到了那东西竟然藏在他的手腕上。

伤口处疼痛钻心,鲜血直流,刘建仿若未闻,迅速从军靴上摸出一把军刀,手起刀落,刀疤的右手从手肘处硬生生被刘建卸了下来。

雨夜,茅屋,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终于落幕。

……

医院急救室。

凌一坤脸色阴沉守在门外。

身旁,医院的王院长不时提醒着他:“凌总,你这枪伤也是不能耽误啊。”

因为没有做任何的处理,鲜血一直在流,殷红的颜色衬着雪白的墙壁分外触目惊心。

凌一坤默不作声。

里面,云柳和刘建都在抢救,两人命悬一线,他没法丢下他们不管。

小五跟在他的身边也是焦心不已,这样子下去,凌一坤迟早要被摧垮的。

何嘉佑换了一套花里胡哨的衣服也跟着过来了。

看见他浑身是血的样子,一双潋滟的桃花眼微眯成一条缝儿。

“哎,一坤,兄弟和你说一声啊,要是你死了,乐乐归我,小熙她……”

“滚!”

他还没说完,凌一坤双眸如刀地甩过去,那渗人的模样差点让何嘉佑肝胆俱裂。

一双手慌忙捂上自己的脸,他害怕被他的目光“唰唰”钉成筛子。

如果是这样,他岂不是毁容了?

以后还指望着这张脸在小熙面前讨个好印象呢。

往后退了两步,嘴里不甘心又哼哼到:“要是小熙成了寡妇,哎呀……”

他那点小心思,凌一坤以前只当没看见。

但是,从他嘴里说出来就是不行。

小女人只能是他的,别人,妄想!

上前一步将何嘉佑的双手反扣,疼得他龇牙咧嘴。

“放了,放了,疼,一坤,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不将你那破手臂处理一下,小熙她迟早……”

凌一坤听得眉头深蹙,一脚踹在何嘉佑的大腿上。

“滚去,把医生叫来,我就在这儿手术。”

“这儿?”

何嘉佑哭丧着脸,虽然说这里没有人来打扰,但是,这里灰尘弥漫,哪里比得上无菌手术室?

万一伤口感染或者是发生其他的什么问题,又该怎么办?

难不成他这辈子真有那个福分能娶了云若熙?

心里又纠结又有些小期待,如果凌一坤残了,他和小熙也不会抛弃他,一定将他好吃好喝供着。

何嘉佑脑子里开始天方夜谭,连带着眉头都情不自禁挑了挑。

“小五,你去。”

凌一坤懒得看他一副花痴的神情。

“嗯,嗯。”

小五才管不了那么多,只要凌一坤愿意手术,怎么着就行。

……

医院大厅,接到消息的胡可优匆匆赶了过来。

楼下,层层保安把守,为的就是防止消息外泄。

胡可优当然也被排斥在外,她上不去,只能坐在医院门口焦急地等待着。

打电话,男人没接。

深夜两点,她娇柔的身形在门口更显形单影只。

这次危险算是过去了吧?

他只是胳膊受伤并不会危及生命。

其他的人,胡可优并不关心。

拿出手机翻看里面珍藏的照片,那是凌一坤和她的父亲胡振国一起商讨事情时,她在一旁偷摄的。

照片全是他的侧颜,轮廓分明,线条完美,特别是他高挺的鼻翼和微微上扬的下巴,那种淡漠和衿贵,遗世独立。

这世间,恐怕再没有男人如他那般能让她怦然心动。

莹润的指腹轻轻触碰着他的脸,屏幕冰冷,就像他一贯对于她的态度。

胡可优浅浅一笑,这辈子即便只能和擦肩而过也是幸福吧。

接下来的几天,她估

计能看到他了。

凌一坤和胡振国的协议是,一举收了沈氏和柯家。

沈氏自当不用说,柯家那边有个最关键的人物柯曼。

之前在樊泽森的婚礼上,虽然她和凌一坤成双入对抛出了一枚炸弹,但那还不足以为今后的云若熙铺平道路。

事成之后,凌一坤会召开新闻发布会,公开他和柯曼那段无名无实的婚姻。

胡可优会一直陪在他身旁,以大学同学的名义,任由世人各种猜测,各种嫉妒,各种怨骂。

只要人们找了个替罪羊,将心里憋着的那股气撒了,凌一坤后来的身边再出现云若熙,估计,也只会当做茶余饭后的话题,艳羡云若熙的好命之后,再将胡可优翻出来讥讽嘲笑一番。

说她,如此努力,到最后还不是给别的女人做了嫁衣。

胡可优不怕,她如此做并不是对云若熙好,而是因为深爱着她心底的男人。

等待一切尘埃落定,她也是时候离开了。

一天前,她在美国的医生乔治来到御城找到了他。

乔治是中美混血的华侨,家境优渥,也是豪门世家的翩翩贵公子。

从见到胡可优的第一眼开始便喜欢上了她,这个女人和以往他见到每一个都是不同的。

眉眼之间淡漠如烟,即便是备受毒瘾的摧残和折磨时,柔弱的身体里却能爆发出一股常人无法企及的坚韧不屈。

他对她悉心照料着,并没有因为她的遭遇显露出一丝的同情和怜悯。

他是爱,只是爱,一双深褐色的眸子满是浓烈的情意。

面对他热情的表白,胡可优拒绝得很坚定。

她的心被凌一坤占得满满的,没法再容下另一个男人。

那时候她一直觉得,凌一坤的幸福只能她才能给。

毕竟,两人在学校的时候被众人公认是最完美的一对。

可是,回国的这段时间以来,她发现自己错了。

在她离开的五年里,凌一坤寻找到了深爱的女人,并过得很幸福。

这种幸福,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或者外界的干扰而发生改变。

这让她想起了那一晚和凌一坤躺在床上的情景,对于她的触碰,即便是演戏,男人也显得僵硬又排斥。

但,在看到他柔情万种地摸着云若熙的头发时,那种无以言说的宠溺让她学会了放手。

其实,放手也是一种幸福。

成全了别人,拯救了自己。

曾经的种种,就让它过去吧。

她会回到美国一切重新开始,再尝试着和乔治从朋友做起。

朦胧的霓虹下,不知何时,胡可优的身边多了一道男人的身影。

男人并肩和她坐在一起,夜风微凉,他脱下了自己的西装替她披在肩上。

胡可优淡淡一笑,没有拒绝。

……

美国鸿云总部。

夜色刚落幕,一批大规模组织的暗杀行动却已悄然展开。

只要云柳被救,其他什么都不用顾虑。

那是萧风和杜鸿文之前就已经安排好的,集团需要大换血,更需要培养新的忠实骨干。

当然,一切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刀疤的同伙也在拼死反抗,谁都不会将唾手可得的权利轻易交付。

在这场殊死搏斗中,凌一凡受了伤,萧风也是血溅一地。

幸好,都没有生命危险。

送到医院急救,杜鸿文刚把身上的那些皮外伤寥寥草草处理一下便乘了私人飞机从美国飞回了锦城。

阔别二十多年,他的双脚再一次踏入这片土地时,显得是那样熟悉,却又那么陌生。

熟悉,是因为云柳一直都在。

陌生,是因为岁月变迁,他害怕自己不再是云柳心中旧日的模样。

匆匆赶到医院的时候,云柳已经从抢救室出来送往了重症监护室。

这一次,她的形势比前两次都要严峻得多。

脆弱的心脏再一次接受了大型手术,医师说,手术还算成功,只是病人身体太过于虚弱,不知道能不能熬过术后并发症。

刘建同样也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子弹穿透了他的肺叶,差一点就要了他的命。

而凌一坤,拖着一条包裹着纱布的受伤胳膊还在病房里昼夜不停地忙碌。

沈氏财团那边危机重重之日,正是凌氏财团这边乘胜追击之时。

他必须要果敢地做出杀伐决断,一举拿下沈氏,让凌氏成为沈氏最大的股东。

而柯家,他也不会心慈手软。

他想要以最快的速度将这些乱糟糟的事情处理好之后去见他心爱的女人和女儿。

“一坤!”

杜鸿文推门进去时,凌一坤正单手敲着键盘。

“伯父!”

凌一坤抬眸看他。

才几日不见,这个年过半百的男人一下就苍老了许多

浑身肃杀之气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颓废之态。

杜鸿文对着他点头,“工作先缓一缓,身体要紧。”

他上前拍着他的肩。

凌一坤将笔记本合上:“伯父,隔壁病房早就给您预定了,妈妈还在监护室,您也没法探望,先去休息一下吧。”

杜鸿文听见他喊云柳妈妈,喊自己却是伯父,心里隐隐烦闷。

轻咳两声:“一坤啊,咱们父子俩不用客气了,以后,就不要伯父伯父地喊。”

他的意思很明显,不喊伯父,直接喊岳父吧。

凌一坤双眸微敛,薄唇边藏了一丝笑:“但是,小熙那边,我怕她不让我进屋。”

他拒绝得很婉转,云若熙都还没认您这位父亲,我这么喊了,万一小女人生气,殃及到无辜的他,多不划算。

杜鸿文脸色更不好看,甩甩袖子:“走了!”

这个女婿,看似厚道,实则狡猾得很。

凌一坤不帮忙,认亲的事情,只能等云柳醒来之后,拿了这张老脸不要,死缠烂打,穷追不舍了。

……

御城另一家病房。

沈文轩正从手术室下来,躺在病床上闷哼。

他的脸色惨白,浅蓝色病号服全被汗水浸透。

医生的话在他耳边历历在目:“沈少,请原谅,我们已经尽力了。”

尽力了是什么意思?

沈文轩浑身麻醉不能动弹,唯有一双眸子在燃烧着熊熊烈焰。

双手被沈子墨挑断的筋脉成功接上,腿上的子弹已取出,就等着伤口愈合,只要恢复得好,对今后的生活基本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但是,柯雅那个贱人给他的一刀才是致命的。

那天,在沈子墨的提醒之后,柯雅从他床头的暗格之下翻出了手枪,还有一串钥匙。

跑到楼梯间一把一把的试,果然,在一枚十指扣一样的钥匙下,她终于打开了那间地下室。

地下室昏暗潮湿,阴风刺骨,她摸索着楼梯一步一步往下,越往里走,越宽敞。

约莫十多分钟之后,她看见了柯华刚。

此时的柯华刚衣衫褴褛,浑身恶臭无比,双脚被紧紧套着一条手腕般粗细的铁索,铁索估计两米长,固定在一根承重梁上。

也就是说,他能活动的范围仅限于那根承重梁周围两米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