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很拉风啊。
我说那是。
两天后回南京,过无锡,快抵达镇江,巡航速度一百过一点。
突然闯进暴雨区,突如其来的。
他叫了一声,我靠,打滑了。
然后抓着方向盘,嘴里喊我靠我靠我靠。
不能踩刹车,踩了更要命,一脚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开着巡航,松油门也不会减速。于是我们保持着这个悍然速度,决然侧撞。
我们在最左边的超车道,车子瞬间偏了几十度,带着旋儿撞向最右边的护栏。
在不到一秒的短短时间里,我眼前闪过了成百上千的妹纸,并排站成长龙,她们有的穿意大利球衣,有的穿西班牙球衣。她们胸口捧着足球,有的大,有的小,眼神都同样那么哀怨,泪光盈盈,说:“爷,你不要我们了吗?”
吹牛的。其实我就来得及想:要断骨头了!
接着眼睁睁看见护栏笔直冲我扑来,浑身一松:你妹啊,算了,去吧去吧……车头撞中护栏,眼前飞快地画个半圆,车侧身再次撞中护栏,横在右道。
哥们儿攥着方向盘发呆,我闻到炸开气囊的火药味,和剧烈的汽油味。
我一边解安全带,一边说,下车啊他妈的。
车就算不自燃,万一后头来一辆愣头青直接撞上,那等我们醒来后也快过年了。
两人下车后,暴雨滂沱。
我开后车门,看看iad被甩到后座,居然还没坏,松口气。接着去开后备厢,掀开垫子找警示牌。
接着两人往前走,找又能躲雨又能躲车的地方。
各方面二十分钟就到齐了。
安全带拉开,做好隔离。车子形状惨烈,前盖整个碎了,发动机感觉快掉下来。嗯,拍照拍照。幸好我们一直坚持不买日本车。
各色人等该干吗干吗,坐着4s店的车去签字。工作人员不停地说,你们命大,车没冲出去,也没翻,后面也没追尾,你们是不是上半年做了什么事可以避灾啊,你们这就是奇迹啊……今天是2012年7月1日。我刚过三十二岁生日九天。
生日过后,我莫名其妙地把所有的佛珠手链都戴着,这不符合我的性格,因为它们都戴着就挺重,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没有摘下来。
仔细数数,这是我生命中第四次擦着镰刀,懵懂地走出来。
每次不知其来,不明其逝,却有万千后遗症。
每次过后,愿意去计较的事情就越来越少。
完事后,我们去火车站。
在站台边,车还没来,哥们儿突然说,我现在深刻理解你的一句话:
遇到事情的时候,就问自己,会不会死?
不会。那去他妈的。
会。我靠那不能搞。
有些事情值得你去用生命交换,但绝对不是失恋、飙车、整容、丢合同,和从来没有想要站在你人生中的装x犯。
第五夜 争吵:有时候我们失控
引言
你已经把曾经深深爱你的人,从记事本里划掉了吧。
你已经被自己深深爱着的人,从记事本里划掉了吧。
你已经在很多个记事本里,被划掉了吧。
你已经把划掉的名字,回想过很多次了吧。
在这个漆黑的夜,很多人的愿望是在心里下一场刀子雨,把赖在里边不走的人剁为肉泥。
1青春里神一样的少年
在几十个亲戚的沉默里,胖胖黑黑的小山,三步并作两步,牵着独眼龙新娘,走进新房。太阳落山,没有路灯,农房里拉出几根电线,十几只幽暗的灯泡,散发着橘红色的灯光。
小学是拉帮结派的发源期,一切东西都要占。
比如乒乓球桌,下课铃一响,谁先冲到桌子边,就代表谁占了桌,谁能加入进来打球,都要听他的话。他让谁打,谁才能进入内围。
一开始,个头小速度快的人很是风光,几乎每个课间休息都是霸主,直到小山转学过来,才终止了这条江湖规矩。因为无论谁占到,都必须把控制权移交给他。
长大后我才明白,这就是所谓的威信。
当时老师给我起了个外号,叫“大便也要离三尺”,由此可见,我基本没有威信这个玩意儿,连亲和力都不存在。
本来我还能仗着坐前排,偶尔占几次乒乓球桌,当大佬小山出现后,就断绝了我打乒乓球的机会。
我只有两个选择,一、去宣誓效忠,委身为小山的马仔。二、也成立帮派,与之对抗。
我为此挣扎良久。其实我也身怀背景,班长是成绩最好长得最好看的马莉,威信仅次于小山。她莫名其妙每日对我示好,带点儿饼干话梅啥的给我,而且我是午睡时间唯一可以翻小人书看而不被她记名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