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钥匙除了你之外,还有其他人有吗?”虞绍珩收了伞靠在门边,问正在开门的周沅贞。
“应该没有了。”周沅贞推开房门,先一步走了进去,“我隔些天会来打扫一次——是不是我不应该打扫的?”
“不碍事,又不是凶案现场。”虞绍珩见她神色凄然,道:“其实这么久了还是没有消息,我觉得你不用抱太大希望了。”
周沅贞蓦地回过身来,目光像被窗外的急雨淋了个正着,深吸了口气,才道:“我知道。有时候我会想干脆不要找了,没有消息比有消息好;有时候又想,不管怎么样,只要给我一个答案就好。”
虞绍珩点了点头,不作劝慰便在房间里翻查起来,周沅贞在他身后道:“我之前跟你说过,她的很多私人信件都被拿走了,我也没找到什么有用的。”
“我看看还剩下什么。”虞绍珩四下查看着道。笔记、信件、相册、账单……他通常所需要的东西果然都一概没有——倒像是军情部的作风。他拿起床头柜上一个陶瓷像框,对周沅贞道:“她家里以前还有别的照片摆出来吗?”
“有的,有两张她跟旧同学的合影,可能也被拿走了。” 周沅贞迟疑了一瞬,补道:“还有一张我们俩的合影,也没有了。”
两边都没有线索,只留给他一个悬而未决的猜想。虞绍珩觉得自己面前仿佛摊着一张空白的画框,而手里却只有两块不知道是否同属一盒的拼图碎片。拼图有种思路是从边缘开始,或许他也该这么试试。
牵扯到这案子里的人,并不是每一个都关在牢里。
外语学院还有个马上要毕业的男生,父亲还是江宁市府医务局的局长,是这案子最早被审查的几个人之一,遭人利用不明就理地当过“信鸽”,被教育了一番就放了回去。
虞绍珩换了便装到学校找他,堵在宿舍里一拿出证件,那孩子立刻脸就白了:“我天天都在学校准备论文,别的什么也没做过了,我都没出过学校,真的!我……”
“我知道,你别慌,我就跟你聊几句。”
“还……还要聊什么?我知道的事我全都说过了, 我说了好多遍了。”他说着话,眼镜后的眉目都扭作一团。
“你都说过过好多遍了,那再多一遍也无所谓咯!”虞绍珩微微一笑,“我们循例核查案件而已。”
“是吗?好吧……那你快问吧。”那男生舔了舔嘴唇,双手把眼镜扶好。
虞绍珩同他聊了一刻钟,他的话跟口供完全对得上,但再多的就一句也没有了。谈到最后,那男生大约是看他面善,壮着胆子犹犹豫豫地问道:“这件事……是牵连了好多人吗?”
虞绍珩冷然“哼”了一声,“你说呢?”
“我有个师兄,叫吕竞,是不是……还在被你们审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