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有些干涸但仍有些不停新的血珠不停渗出,卫晓峰深沉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心疼,瞬间便没入眼底。
卫晓峰飞快衡量了一下当下形势,向前缓慢移动着,语气却没有丝毫缓和,因为他非常清楚,对柴子馨这样的女人,谎言根本白费力气:“柴子馨,你真让我看不起你,你的骄傲,你的自尊,就让你挟持这个无辜的丫头去死吗,我现在开始庆幸,我没对你动心了,因为你根本配不上我卫晓峰,鸿基倒了,你可以从头再来,说不定几年后,新的鸿基在你手上更加光辉灿烂,用的着要死要活的吗,这是最无能的表现。”
“配不上?无能?”柴子馨被他说的脸色白了白,忽然自嘲的笑了:“卫晓峰,你别跟这儿揣着明白装糊涂,鸿基怎么倒的,你最清楚,如果不是因为我用你妹妹的视频威胁,你会把那块地让给我吗,胜利的太快,我倒是忘了你阴险毒辣的本质,你假意把那块地让给我,后脚却把鸿基内部危机公诸于众,鸿基的信用值下降,银行自然不会贷款给鸿基,没有钱,就是有那块地,也是枉然,卫晓峰,我猜的对不对,你一开始就算好了,你的目的就是把鸿基弄死,你这个锱铢必较的小人。”
“小人?”卫晓峰呵呵笑了,点点头:“你还不算太笨,我是锱铢必较,可鸿基是好是坏,一开始跟我卫晓峰屁关系没有,你最不该把主意打到萌萌身上……”卫晓峰没说的是,现在还挟持了陈晓琪,这笔账,过后咱们再算清楚,他从来也不是什么狗屁君子。
柴子馨忽然发现,说话的这点儿功夫,卫晓峰已经走到她跟陈晓琪三步远的距离,再一步他就能碰到陈晓琪了,柴子馨警觉,迅速往后退了两步,堪堪立在楼顶的外沿边上,萌萌跟柴子轩的心脏都差点跳出来。
柴子馨右手一指大喊:“卫晓峰你再敢上前一步,我就把陈晓琪推下去。”卫晓峰瞥了眼陈晓琪,忽然颇不以为然的笑了:“柴子馨,你真可笑,用这丫头威胁我,你觉得有用吗?这丫头就是萌萌的同学,你把她推下去,是她的运气不好,活该倒霉,再说,这丫头现在成天粘着我,赶都赶不走,你把她推下去正好。”
陈晓琪不可置信的望着卫晓峰,这男人简直,简直不是人,他竟然鼓动柴子馨把她推下去,陈晓琪死死瞪着他,咬牙切齿,扑上去啃了卫晓峰的心思都有,卫晓峰却连看都不看她,就望着柴子馨:“你推啊,快点推,别磨蹭……”说着,还低头看看腕表:“我还有个重要的会议要开,你不推我可走了……”那表情相当不耐烦。
倒是令柴子馨开始怀疑起来,本来对卫晓峰看上陈晓琪,就有那么点不相信,以卫晓峰过去名声在外的风流史,青涩毫无姿色的陈晓琪,真不像他会上心的女人,而且,从现在两人的言辞态度上,柴子馨越发觉得,有一定可信度,可她还是有些犹豫,因为卫晓峰的狡猾她深深领教过,说不准这又是他使的一个计,目的是混淆她的注意力。
可惜她醒悟的有些晚,就在她失神的一刹那,卫晓峰飞快对萌萌使了眼色,然后一步窜过去抓住陈晓琪的手一拉一推,陈晓琪就觉得,脖子被刀锋划过,一阵刺疼之后,她人已经到了萌萌身后,而柴子馨手里一空,身体重心不稳,向后直直栽了下去:“姐……”柴子轩惊恐大喊一声。
千钧一发之际,卫晓峰趋前一步,两手抓住了柴子馨的肩膀,后面的人一拥而上,把柴子馨拽了上来。
柴子馨上来以后,表情和眼睛始终直直盯着卫晓峰,仿佛傻了,好半晌才低低问了一句:“为什么救我?”卫晓峰挑眉道:“不是跟你说了吗,我最恨自杀的女人,尤其死在我面前,我会做恶梦。”
虽然不合时宜,萌萌还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一场闹剧就此收场,柴子馨被警察带走,柴子轩自然跟了过去。
萌萌想起刚才的事,走过来问:“什么视频?我怎么不知道?”卫晓峰目光闪了闪,拍拍她的头,没好气的道:“赶紧嫁给冯木头,让他操心去,我都快被你烦死了。”那表情嫌弃非常。萌萌不满的瘪瘪嘴。
卫晓峰扫了眼萌萌身后,用杀父仇人一样目光看着他的陈晓琪,不禁翘了翘嘴角:“萌萌你先回家,刚才家里打了电话来,说舅妈身体不舒服,我带晓琪去医院就行了。”
萌萌一听美人娘不舒服,就把晓琪直接交给卫晓峰,一溜烟跑了,晓琪抓都没抓住,跺跺脚,一手捂着脖子,一边还下死力的瞪着卫晓峰。
卫晓峰不禁轻笑出声,过去牵她的手,却被陈晓琪用力甩开:“你放开我,我都没想到,你是个这么没有同情心的男人,刚才那种情况,你知不知道柴子馨真有可能把我推下去,而且,你拉我的时候,我脖子上还有刀架着呢,你是救我,还是想杀我,我的脖子差点被割断了,我跟你是不是前世有仇,还是我把你孩子扔井里了,你这么报复我。”
卫晓峰强硬的把她的手攥在手里,拉进怀里,拥着她往外走:“首先,同情心是完全没用的东西,我不需要,其次,你小嘴里还能蹦跶出这么多话,说明你的脑袋好好长在你脖子上,最后,我还没娶媳妇儿,孩子就更不知道在哪儿呢
。”说着,还有意无意瞥了眼她的肚子。
陈晓琪根本没注意他明显不怀好意的目光,而是被他气得差点厥过去,这男人一点不吃亏,她说一句,他有一百句等着她,气死她了。
卫晓峰拉着她的手,直接下地下停车场,陈晓琪站在车旁,撅着嘴一动不动的赌气,卫晓峰笑道:“不是说脖子快断了,赶紧去医院接上去吧!在这儿站着不动劲儿,是想让我抱你吗?”话音刚落,真一弯腰把她抱起来塞进了车里,自己绕过去上车。
车子开出老远,陈晓琪还没回过神来,除了脖子上隐隐的刺痛外,她忽然觉得,仿佛还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了,非常不对劲儿……
☆、58
要说萌萌的美人娘,别看长的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儿,生病的次数真不多,尤其五年前那次肺炎过后,在她家霸道老爹的呵护下,美人娘连感冒都没怎么得过,每年三次的身体检查,从头细致到脚,方首长全程参与监督,就怕他这个宝贝媳妇儿有什么闪失。
说起来,就在几个月前才检查过,各项身体机能都处在良好状态下,怎么突然就不舒服了,萌萌一路纳闷着到了家,见来开门的阿姨脸上笑眯眯的,更疑惑了,美人娘生病,可是方家的大事,尤其她家老爹现在演习中,要是回来知道媳妇儿病了,还不知道发多大的脾气呢,怎么家里的气氛没有一点儿预想中的愁云惨雾,反而有那么些丝丝缕缕的喜气透出来。
进了屋,萌萌发现她家美人娘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跟姑姑和奶奶说话呢,脸色有白似红的,看着没半丝病态,看见萌萌抬抬眼皮,萌萌总觉得,有点小羞涩的意味,这样的美人娘,呈现出一种类似少女的形态,看的萌萌有些发傻。
方楠的目光在她身上溜了一圈,饶有兴致的道:“萌萌快来,跟姑姑说,你是想再要个小弟弟呢,还是小妹妹?”
萌萌愕然,寒引素一张老脸腾一下红了,嗫嚅了声:“方楠……”方楠扑哧一声笑了:“嫂子,你跟我哥是名正言顺的两口子,生孩子即合理又合法,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寒引素脸更红了,说起这事儿,她心里不禁开始埋怨方振东,当初生下方峻后,两口子虽没明说,但基本达成了共识,儿女双全就好了,没必要再生。
尤其方振东更心疼自己媳妇儿,生萌萌的时候还好,生方峻的时候出了点儿茬头,当时方振东后悔的在产房外咚咚的撞墙,打那儿以后,就开始有意识避孕。
前几个月寒引素陪着老师去海南参加一个论坛,一去就是一个月,媳妇儿不在身边,方振东真是抓心挠肝的不得劲,后来赶上那边军区一个会,开完会后,方振东在那边住了一晚。
或许是天时地利,小别之后难遣的相思,令方振东找到了当年一见钟情的感觉,虽然过去这么多年,儿女都已经长大,两口子也相当恩爱,但年轻时那种澎湃热烈的冲动还是褪色了一些,而在海南,那些沉入记忆褪了色的激情,重新翻涌出来,就像两个不至餍足,久别重逢的情人一样,硬是狠狠燃烧了一回。
激情控制了理智,避孕的事儿就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本来寒引素也没当回事,就那么一晚上而已,怎么可能就有了,就忘了方振东同志素来便有神枪手的绰号,这可不是浪得虚名,虽只一晚就盗垒成功。
今儿寒引素从楼上下来,身体晃了一下,眼前一黑差点栽倒,不是正巧方夫人扶住她,真从楼梯上栽下来,后果不堪设想,方夫人真吓坏了,忙叫来方楠,母女俩陪着去了医院一检查才知道又怀上了,两个半月。
方夫人是乐得嘴角都合不拢,原先愁儿子的婚事,愁孙子,愁方家后继无人,可这会儿,眼瞅着自己都七十多了,儿媳妇儿又有了,别管孙子孙女,都是件只得庆贺的大喜事。
可寒引素不这么觉得,萌萌都结婚了,自己这时候怀孕,若是萌萌也有了,将来这儿子孙子,年纪差不多,却整整差了一辈,怎么想都觉得有点尴尬,再说,自己多大岁数了,四十六了,还生孩子,这不让人笑掉大牙啊!
有这个心理负担,从检查出来,她的脸始终红到现在,看见萌萌更觉荒唐不已,心里琢磨着,是不是不要这个孩子,不过这事儿她可不敢做主,要等方振东回来,两口子私下商量。
萌萌也觉得这个惊喜太那个了点,这跟当初知道美人娘怀上方峻不一样,那时候,萌萌就盼着有个弟弟妹妹让她欺负,可现在美人娘肚子里这个小豆芽,生出来,比自己小了二十岁,说句很靠谱的话,她都能当妈了,怎么好意思再欺负弟妹,但又一琢磨,其实这样也不错,自己要是也有了,这弟弟跟儿子,妹妹跟女儿,一起上幼稚园,上学,也不赖,至少有伴了,省的跟她小时候一样耍单帮。
想到此,萌萌眉开眼笑的挤靠在美人娘身边,摸了摸美人娘看上去过于平坦的小腹:“这么说,再过七个月,我就能有小弟弟或小妹妹了?”
方夫人拿开她的小毛手:“现在可不能摸,这会儿正娇气,小心动了胎气。”萌萌瘪瘪嘴,忽然心里酸溜溜的,老爹多大年纪了,五十多了,她
羁哥哥呢,三十不到,正值壮年,要说做起来的激烈程度,萌萌觉得怎么也不会输给老爹老娘,而且,有好几次也没戴套子,怎么她的肚子就这么不争气呢。
萌萌这么想着暗暗下了个决心,等羁哥哥这次回来,她要使出浑身解数,务必要在最短时间内做一个小娃娃出来。
萌萌计划的挺如意,可就没想到这个计划被羁哥哥突然住院的消息彻底打乱,萌萌请了假,连夜赶到福州军区医院,站在病房外忽然有个一挺封建的念头,羁哥哥八成跟军演犯冲,这才多长时间,已经进医院两回了,可听到从门里传来邵刚的声音,又发现,某些时刻仿佛惊人的相似。
邵刚自然不知道萌萌就在门外,他目光再不掩饰,带着强烈的恨意望着冯羁,他眼里的恨意令冯羁深深皱紧眉头,如果说上次军演是纯碎的意外,那么这次,冯羁非常清楚,是邵刚有意为之,而且他现在这种满含恨意的目光,已经间接说明了一切,直到现在,冯羁还不明白,为什么邵刚这么恨自己,恨到不惜跟他同归于尽的地步。
这次军演是海陆空联合演习,规模强大,自然危险性也高出许多,军演第三阶段是登陆实战演习,正赶上海上起了短时飓风,海浪汹涌起来,最高到达两米五的高度,冯羁所在的坦克突然熄火,被卷入水底,为了避免人员伤亡,冯羁只能命令弃车,泅渡上岸。
其他人都安全上岸,唯有邵刚体力不支被巨浪卷走,冯羁下海营救,抓住他的时候,他却开始剧烈反抗,拒不合作,险些造成两人殒命的后果,好在后来风小了,负责海上救援的兵,也迅速把他们救上岸。
因为溺水时间过长,而导致肺部水肿,冯羁和邵刚不得不从军演撤出,入院治疗,当时海里就他们两个,当初的情景却历历在目,如果冯羁之前还有一丝怀疑,那么现在已经非常清楚了。
邵刚之所以在军演前几天,忽然找他表示想随他一起参加军演,目的就是为了对付他,或许是连环的变故,令邵刚这个才二十出头的大男生,心理开始扭曲偏执,做出这样疯狂的行为。
冯羁听刘兆略说过,邵刚在新兵连受欺负的情景,正是因为这点,邵刚提出要随他军演的时候,冯羁才破天荒的答应了,一个是萌萌答应过邵晴,要照顾她弟弟,还有一个,冯羁想把邵刚跟新兵连那帮纨绔子弟分开,本来是好意,却没想到邵刚要置他于死地。
冯羁直直望着他并不闪避:“为什么?”“为什么?”邵刚不禁想笑,冯羁竟然问他为什么,姐姐的遭遇,他在军营里受的屈辱,除了记在冯羁账上,邵刚不知道该找谁讨公道,他恨透了冯羁,一切都是因为冯羁,这个男人喜新厌旧。
邵刚觉得,姐姐之所以落到如此境地,跟冯羁分不开,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当初冯羁为了方萌萌,跟已经谈婚论嫁的姐姐提出分手,姐姐在无奈之下,才做出那样的事来,一个毫无背景,毫无依靠的女人,想要在部队站稳脚跟,除了这个,她姐姐还能怎么办。
如果当初冯羁没跟姐姐分手,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想到此,邵刚恨恨的道:“你不该为了方萌萌甩了我姐,我姐的事情出来以后,你不仅不帮忙,甚至连同情心都吝于施舍,是,我姐和我都活该,我姐是自不量力想攀冯参谋长的高枝,我非得靠着我姐吃兵这碗饭,我们姐儿俩都没出息,所以活该被看不起,被糟蹋,可我姐最后落得这样,你却步步高升,而且跟方萌萌结婚了,你不觉得。老天太不公平了,它不公我就自己找公平,可惜这次没弄死你……”
“啪……”病房被踹开,萌萌火顶脑门子的窜进来,废话也没有,伸手直接锁住邵刚的喉咙,按到墙上:“你不说找公平吗,我现在就帮你找找公平。”抡圆了巴掌,左右开弓,啪啪……几巴掌就把邵刚脸打的肿起来老高。
冯羁楞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萌萌,萌萌,停手,你给我停手,咳……”也顾不得正输液的针管,下床拦住萌萌还要举起的手,剧烈的咳嗽声让萌萌放开了邵刚,邵刚剧烈喘息几下,堆乎在墙边。
冯羁缓过劲儿来,拽住萌萌的手拉到一边,对邵刚道:“当初是你姐提的分手,至于你姐和你后来的遭遇,我只能表示遗憾,至于造成遗憾的原因,和我和萌萌没有任何关系,个中细节回去问你姐,至于军演上的事故,我也不会姑息,因为一己私怨,就干出这样的事,你不配当一个兵,现在给我滚出去,马上。”
☆、59
邵刚这样的人其实有很多,因为一己私怨,或者自身的遭遇,就把所有原因归在别人身上,从来不会自省,自己性格上的缺憾,他自己以为公平的行为,其实是最懦弱的表现,萌萌最看不上这样的人,真白瞎了是个爷们。
萌萌现在想起来都觉害怕,虽然当时的情况她并不很清楚,但是从邵刚对冯羁那恨之入骨的偏激言辞来看,他是真想让羁哥哥死的。
萌萌始终觉得,死亡距离自己很遥远,即便她在西藏遇上雪崩的刹那,也没觉的自己会死,因为听到了羁哥哥的声音,无论什么时候只要听到羁哥哥的声音,她就能安心,她笃定的知道,羁哥
哥不会让她死。
而她现在想想,忽然发现,这次羁哥哥能躲过邵刚的报复,有多侥幸,邵刚之于他们连过客都算不上,可就是这个连过客都算不上的人,差点造成了他们生死相别终生遗憾。
想到此,萌萌忽然扭过身子,直接扑进冯羁怀里,力气过大,加上冯羁没防备,直接把冯羁扑到了病床上。
病房门忽然从外面推开,邱淑贞人还没进来,光扫了眼病房里的情景,急忙又退了出去,愕然半晌,不禁笑了出来,抬手敲了敲门:“萌萌,阿姨进去了啊!”
萌萌哪想到邱淑贞来的这么恰好,她把冯羁推倒在病床上的姿势,跟个强抢良男的女山大王没两样,要是平常关上门,小两口怎么折腾都没事,反正谁也看不着,可让婆婆看见,又是另一回事了。
萌萌脸红就跟蒙了一块大红布一样,红晕从两颊蜿蜒而下,顺着优美的脖颈弧线,没入领口,耳根后都红彤彤的,在灯光下分外清透晶莹。
这副久违的害羞样儿,勾的冯羁心里一动,伸嘴在她清透的耳肉上亲了几下,萌萌却白了他一眼,急忙推开他,跳下床过去开门,门打开,都不好意思抬头看邱淑贞。
邱淑贞倒是笑眯眯的摸摸她的脸,颇体贴的岔开话题:“萌萌来了,阿姨电话里还没说清楚,你就着急火燎的挂断了,你羁哥哥这儿没什么大事,过几天就能出院了,其实不用你折腾这一趟,白耽误了你的课。”
走进来,把手里的保温杯放在床头柜上,目光扫过儿子的已经渐渐恢复的脸色点点头:“到底是年轻,恢复的快,这样一来正好,利用这次病假,好好筹办一下婚事,别当个甩手掌柜的,什么都让萌萌操心,你这新郎官当的也太便宜了,新房弄个差不多了,剩下的,你们自己回去瞧着办吧,缺什么再添置就成了。”
说着,拉着萌萌的手坐在一边的沙发上轻声问:“我听说你妈肚子里又有了,你爸要是知道这个信儿,还不知要怎么高兴呢,这可真是正儿八经的老来子。”
萌萌嘿嘿一笑:“这话估计我爸不爱听,他什么时候服过老,还想着指挥千军万马上阵杀敌呢,我妈决定先不通知他,说好容易遇上这么个千载难逢的联合大演习,让他可劲儿的过过瘾。”
邱淑贞不禁笑了起来,叹道:“你爸妈这两口子,平常看着明明南辕北辙不挨边儿的两个人,偏偏都最知道彼此的心思,我跟你冯叔私下里总说,这世上的事儿都讲究一个缘分,你爸妈,你跟冯羁,都是难得的缘分,所谓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这缘分虽妙,更重要的还是要学会珍惜。”
邱淑贞走了之后,萌萌还在想她这些话,虽然直白却很富哲理性,想的过于出神,就没注意到冯羁落在她身上的略带审视的目光。
冯羁这么多年的兵可不是白当的,若说以前萌萌打靶是跟王师长手把手练出来的,纯属巧合,可刚才她对邵刚使的那两下却决不能算巧合了,连贯性,熟练性,以及一击即中的速度,都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那不是花架子,是最实用的制敌的格斗术,肘击,锁喉,曲腿,一连串的动作几乎是下意识的行为,能连到这种程度,早已不是三朝五夕能到的程度。
冯羁现在越来越觉得,自己过去或许真是一叶障目,被这个狡猾的小狐狸给糊弄了,这丫头哪里柔弱了,亏了自己过去还怕她受委屈,被别人欺负,现在看来,她不欺负别人已经很好了,谁能欺负的了她,这丫头简直就是个无敌女金刚。
不过这些东西,她什么时候练的,自己竟然一点儿没察觉,这么多年,两人即便不是日日都在一起,可一年里在一起的时间,算起来也真不少了,这鬼丫头竟然连点迹象都没露给他。
而且冯羁没想费心思猜,直接问她:“萌萌,你的格斗术跟谁学的?”萌萌愣了半晌,才回过味比冯羁还坦然的回答:“我老爹教的啊,不过方峻是我教的,虽然是我弟弟,其实是我徒弟,哈哈!赶明儿我妈肚子里这个小豆芽也归我,我估摸,等我妈肚子里的豆芽长大,我爸已经老胳膊老腿儿的教不动了,所以,我这个开山大弟子就开门受徒得了。”
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冯羁不禁轻笑出声:“我想方叔听到这句老胳膊老腿儿,没准会先把你的小胳膊小腿儿打折了再说,还有,小丫头,说起这开山大弟子,该是我才对吧!什么时候轮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