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度过了浑浑噩噩的半天之后，顾雪宸脑子里想到的第一个人恰好也是他。

给他打这通电话，不是为了向他寻求帮助，也没打算问他对这些事有什么看法。只是单纯地想找个人说说话，就算是被他酸两句、欺负一下，也好过一个人压抑着闷头苦思。

电话那端只说了一个‘喂’字，容成骁便敏锐地察觉到了异样，“怎么这么有气无力的，是没吃饱，还是想午休睡不着？”

“吃不下，也不想睡。”这通电话是自己主动拨出去的，自然也没有矫情的必要。现在到底是怎么个状况，就老老实实让他知道好了。

已经过了十二点居然还没吃午饭也不算太离谱，但如果是因为吃不下而不吃，事情可就有点严重了，“吃不下只有两种可能，一，病了，没胃口；二，受了刺激或是被气到，没心情。如果我没猜错，你的情况应该是第二种。”

顾雪宸也没否认，默了片刻才低低地开口，“我欠你的钱，可能要拖很久才能还，先跟你打声招呼。”

“怎么，你破产了？”话一出口容成骁就意识到这个玩笑开得有点不是时候。可说出口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想收回也不可能。只能静静地等待她的反应。

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电话那端竟然传来轻轻一声笑，“差不多。”

公司三大高管集体辞职，已经有传言说他们将分别从各自部门带走至少五名主管级精英，一天之内失去这么多重要员工，对顾雪宸来说，和破产也没什么区别。

虽然她的笑声里充满了苦涩和无奈，容成骁还是很不厚道地接在后面说了一句半真半假的玩笑话，“没关系，你要是真的一无所有，我养你。”

顾家大小姐本来就是一喜怒无常的主，心情极度郁闷之下，情绪越发不稳定，刚刚还在笑，这会儿又提高嗓子吼了起来，“正经点，我没跟你说笑！”

果然，对容成骁说的话，她始终还是不敢轻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