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复一口茶水险些喷了出来,他简直不能想象这个小子怎么能坏到这样的程度!他指着凌煜的鼻子开骂:“上次救你,你不但不报恩还整了我一通,这次我将你从鬼门关拉回来,你就是这么个态度?你们凌家就是这么个教养?”
凌煜微微挑眉,随即看了一眼一旁的苏淮年,抱拳歉然道:“凌府的教养自然不是如此,只是前辈行事不能以常理推断,正是因为凌某领教过,才分外注意。若是有冒犯,还请前辈见谅。只是事关阿年,凌某需要知道得清楚。”
程复眼神复杂地看着凌煜,眼神几乎要将他生吞活剥,他打量了凌煜一会,又看了看苏淮年,从鼻孔里冷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程复眼看着就出了门,凌小纪在一旁义愤填膺道:“苏姑娘,无论这色老头要求你做什么,你都不必害怕,现下少爷已经醒了,咱们不必怕他。”
苏淮年这才反应过来,愣愣地转向凌小纪道:“色老头?”
凌小纪满脸严肃地点点头,苏淮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纪哥,你误会了。”
屋内的视线一时集中在她一人身上,苏淮年坐下来,仍抑制不住面上的笑意,原原本本将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
霎时一片寂静。凌小纪满脸尴尬,他脑中早已预演了一场大戏了,到头来竟是他一个人的妄自揣测?
他低声道:“那日我见他那样的眼神,谁能想到竟只是看上了苏姑娘的手艺……少爷,这可如何是好?他救了你的命,咱们却把人得罪了……”
苏淮年安抚道:“放心吧小纪哥,你不是说你家少爷醒了,不必怕他么?再说了,我已答应了一月之内为他做东西,他不会为难我们的。”
屋外寒风凛冽,苏淮年面上却是三月春风般的笑意。一张小脸红扑扑,笑得娇俏可人。
凌煜盯着她看了一会,眸色渐渐转深。
她仍未察觉,兴高采烈说着这些时日遭遇的事,现在一切困难迎刃而解,那路上遇到的许多艰难,回望过去唏嘘万分,唯独不见了悲苦。
凌小纪还沉浸在失误的懊恼中,冷不丁袖子被人扯了扯,他回过头去看,严朗正对着他挤眉弄眼。他顺着严朗的视线看过去,一眼便瞧见了凌煜别有深意的眼神。
他哎哟一声,假意道:“说了这么半天,口好渴,严朗,我们去找点水喝。”
“走走走。”
“哎?”
苏淮年看了眼桌上还冒着热气的茶水,不及出声挽留,那两人已关了门,门外的风声漏了一瞬,片刻又被隔绝在外。
“这里有水呀……”她低声嘟囔道,顺手倒了一杯出来,握在手中递到凌煜面前,道:“你渴吗?”
“渴。”
极低哑的一声,苏淮年心头莫名一颤,还未及反应,面前景致天旋地转,腰被人一带一收,她坐倒在凌煜怀中,低头去看时,手中茶水未洒落点滴。
又来了又来了,手脚都不知该往何处放了。
她低着头,任由面上绯色一寸一寸晕染开来,凌煜的声音就响在耳畔,呵出的热气喷薄在颈间,带起一阵阵酥麻。
“耳朵怎么又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