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儿独自在漆黑的小道上奔走了许久。
她不敢停下,那些猥琐的面孔涎笑着靠近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她手上还染着血,那是她拔下头上的簪子刺进了赵大的太阳穴。
小道尽头突然出现一处莹莹波光,莹白月光洒落在湖面上,水纹摇荡,透出几分圣洁之感。
她毫不犹豫,一头栽入水中。湖水冰凉,她冻得一个瑟缩,随即咬了牙忍耐片刻,湖水随风摇荡,温柔拂过她的身体,似情人最轻柔的触碰。
那些张牙舞爪的大手在她身上游移的恶心触感仿佛还停留在身体上,真脏啊。
她觉得浑身每一处都脏透了,不知伤了几处,她借着月光看自己的身体,斑斑点点布满了红痕,数不清的青紫交错,令她立刻回忆起那个暗无天日的房间。
在久远的记忆中,还有这么漆黑的一夜。
那时她刚被人贩子卖到依兰轩,面对翠娘的威逼利诱死活不从,便是被绑在了床上。
她还记得那个肥头大耳的男人,据说是镇上某个富人,花了大价钱来享用她这“新鲜货”。
她一头扎进冰冷的水里,水从四面八方灌进来,没顶的窒息感将她牢牢困住,但她一动不动,在水底下睁着一双大眼,任凭发丝随着水波沉浮。
许久,她猛然浮出水面,柔顺的发丝贴在面上,花了的妆容已被尽数洗去,她趴在岸边一动不动,眼中渐渐积聚起凌厉的光,隐在浓密的睫毛后,衬着她白净小巧的脸,有说不出的诡异感。
她在夜色中喃喃:“苏、淮、年。”
在床上躺了三日,苏淮年觉得浑身哪里都不对,仿佛机关久久未用,不甚灵活。
萧诺每夜陪在她身边,苏淮年都是要扎在她怀里才能安睡。
这一日睁开眼,天已大亮。她下意识地往边上靠了靠,触手是一片凉,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这才发现房内空无一人,萧诺不知何时已起了。
洗漱完毕,长发随意挽起,她推门出去,屋外是明晃晃的日光,庭院中不时有士兵走过,竟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苏淮年微微有些赧然,出门往厨房的方向去,刚刚踏出两步,凌煜端着个托盘迎面走来,托盘上是一碗清粥并几叠小菜,她的食欲一下被勾起,小跑着迎上去,接过托盘,仰着脑袋弯起了眼睛。